等了一個小時，一壺茶都喝見底了，成明慧沒到。林益川忍不住打電話去催促：“你怎麼還沒到？是爬著回來的嗎？”
成明慧解釋：“剛回到縣城，我要先去找住的地方。”
“先過來吃飯，一會兒我讓杜時偉去幫你找！”他用命令的口吻說。
“那個，我跟我同事一起過來嗎？”成明問徵詢他的意見。
“你要是不介意讓人家知道你跟你老公一起吃飯，我沒意見。”他沒好氣地說。
成明慧吐吐舌頭：“好吧。”
掛掉電話她對司機說：“我同學在c縣找我有點事，我就不跟你吃飯了。”
司機明白她的意思：“那你可以自己坐車過去嗎？”
成明慧點頭：“我可以的，你找個可以停車的地方讓我下車就行。”
司機靠邊讓她下車。她再打上一輛計程車，往林益川說的地方趕去。
杜時偉聽到林益川說要讓他給成明慧找住的地方，嚥了口唾沫，隨後站起來說：“林總，那我先去給明慧嫂子找酒店。”
林益川閉眼，預設同意。他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桌子，剛才的菜都是他點的，成明慧愛不愛吃他不知道，但都是他愛吃的。可是現在，只得自己去外頭另外找吃的。
成明慧推開包廂的門，偌大的房間裡，只有林益川一個人。她倚在門口，謹慎地張望：“就你一個人在嗎？”
林益川似笑非笑：“那你希望還有誰？”
她放心地走進來：“沒有別人最好，不然還得跟你裝恩愛的樣子，煩死。”
有一陣子沒見她了，人曬黑了，額頭上滲著汗，將一縷頭髮粘住。一副風塵撲撲的樣子。待她坐下，他叫來服務員，吩咐上菜。
“你曬黑了，工作很辛苦嗎？”他兩隻手交握，放在桌子上。
“還行吧，也不算很累。”
“坐辦公室不好嗎？非得跑外邊，又黑又瘦，沒個人樣兒。”
成明慧不理會他這嫌棄的口吻，反而問他：“你怎麼會到c縣來，別說是專程過來找我吃飯的。”
林益川喝下一口茶：“也是，也不是。我本是到t縣看一塊地，當地領導請我吃飯，我說有事到c縣來。而我到這裡來，只是為了找你吃一頓飯。”
成明慧撇嘴：“即使這樣，我也不會感動的。”上次誤會她懷孕，加上孟瑤跌倒的事情，到現在他都不道歉。
“我們是法律上的夫妻，吃頓飯你也不用感動。我呢，就權當完成個任務，哪天父母問起來我也好交差，不至於露餡。”
“就知道你會這樣。”成明慧鼓氣，將兩邊臉頰撐得圓嘟嘟的。林益川覺得這一陣子沒見，她似乎變了一些，身上的稜角磨圓了，沒有以前那樣扎人。
服務員的敲門聲引起兩人的注意，他們一同朝門口看去。服務員魚貫而入，不一會兒就上了一大桌子菜。成明慧指著那些菜，結結巴巴地說：“這些……都……你點的？”
林益川搖頭，微笑著說：“不是。是杜助理點的。”
“那他去哪兒了？怎麼不叫他來吃飯？”
他笑得詭異：“他去幫你找住的地方了。”
看他那近乎邪惡的樣子，成明慧摸摸手臂，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趕忙轉移話題：“吃飯，吃飯，我要餓死了。”
林益川舀好一碗湯，挪到她眼前來：“先喝湯吧。”
成明慧接過來，不再去思考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怎的對她這麼熱情。吃飯是最能化解尷尬氣氛。一時間，包間裡只在餐具碰撞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