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看眼前這個女孩子，臉上透著認真的態度，嘆一口氣，告訴她：“這個藥店是我妻子開的，後來她生病，我在醫院陪護，藥店沒時間打理。原就是掙個生活費，請人也請不起。三個月前她去世了，我不知道生活還有什麼意思。”
成明慧聽完，換了另一種眼神看他：“您對你妻子用情致深。請節哀！”
老闆擺手：“不說這個了。”
成明慧走到門外，抬頭看一眼藥店的招牌，上面寫著“惠蘭平價藥店”。她又走進藥店，對老闆說：“您妻子叫惠蘭吧？”
老闆點頭。她接著說：“您這樣喪失鬥志，這惠蘭藥店遲早要留不住，您妻子也不希望看到您對生活沒熱情。若是您對藥店經營沒有興趣，又想對亡妻留個念想，我覺得我有個辦法或許可以行得通，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聽我說說？”
老闆向她示意：“小姑娘你說。”
“我們錦華現在在擴張，開連鎖店，我看您也實在沒有心情搞經營，不如轉讓了給我。屆時還叫惠蘭藥店。您拿了轉讓費，換一種生活方式，您也可以成為我們的員工，繼續在這裡工作。”成明慧說。
原先工作計劃裡，是沒有收購藥店這一項。不過嘛，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這樣直接收購過來，藥店有顧客基礎，免去培養期，這樣比新開省錢，見效快。錦華需要迅速開啟局面。
老闆點燃一根香菸，沉默地抽起來。直到吸完，才說話：“我考慮考慮吧。”彷彿考慮的不是一個藥店的經營，而是生死。
成明慧答得乾脆：“好。您好好考慮。只要價格合理，我們都可以接受。您的狀態真的有點糟糕，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若是孩子知道您這樣，是很難過的。”
這句話正中他心底的痛。他的兒子九月升高三，家庭突遭這樣的變故，受的影響最大。
成明慧看他的神情，知道最後那句話說進他心裡去了。便說：“你好好考慮，我先走了。到時候您有什麼想法，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老闆漠然地點頭：“好的。”
司機沒來找她，不知道去了哪裡。她疾步走回旅館，迫不及待打電話給邱桐說這件事。邱桐問她有幾成把握，她說：“五成吧。”
邱桐笑：“你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這一個新的發現讓成明慧興奮得有點睡不著。她想如果這件事成了，將來說不定可以在這裡設一箇中轉倉，業務覆蓋周邊。
想起來都美得很。她不禁為自己天才般的商業頭腦驕傲。
其實哪是什麼商業天才？因為早早跟成文娟在彩票店生活，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有些人不那麼設防，在彩票店裡打發時間的時候會跟成文娟聊聊自己的職業或者是生意，聽得多了，她心裡已經形成一種條件反射，觸覺比別人略為敏感些。
第二天醒來，繼續她的奔波之旅。昨天惠蘭藥店那個事情讓她增添了信心，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一定能成。
在一個小鎮上，她看到了鳳朝另一家公司的配送車。便讓司機跟著，看他們往哪裡走。
司機平常也開貨車，他老神在在地地成明慧說：“你看他車子這麼小，是沒多少貨的。”
成明慧身子靠在椅背上，微微眯起雙眼：“沒多少貨，跑這一趟賺不了多少錢呢。說不定還虧油錢。”
司機發出感嘆：“這就是盛天和其他醫藥公司的區別。他可以挑市場，而我們卻得撿別人不要的市場。”
成明慧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看著前面那輛貨車出神。
也許是心情好，成明慧竟然覺得今天跑得還挺順利。其實就是混個臉熟，客戶什麼貨都沒說要。
林益川一邊寫字一邊翻看杜時偉送過來的行程表，今天要去商務局參加一個會議。他按下內線電話給杜時偉：“商務局是什麼會？”
“就是常規會議。”杜時偉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