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話題一轉,體貼地拎起茶壺為千姬的茶碗倒入新的溫熱茶水,再溫柔地加以提醒。
“姐姐,這宇治茶水還溫熱著,正是最適合飲用的時候。”他關切的表情,就彷彿之前的強硬表態從來未曾發生過一樣,“還有這份羊羹也快嚐嚐看。”
“好。”千姬配合地端起茶碗,淺淺嘗了一口,對家光露出舒坦的神色,“果然是好茶,微澀之後那種甘甜和醇厚的後味逐漸蔓延開來,尤其讓人心怡。”
“是嗎?”家光綻開笑顏,“果然不愧是姐姐,在茶道方面的造詣永遠這麼讓人敬佩啊。”
家光明顯刻意岔開話題,將之後姐弟倆的互動往茶道與美食的內容上引去。
察覺到他鉗制忠長的決心已堅定到不容置疑,千姬縱然內心哀慟,卻也作出了配合的舉動。
他們的人生隨著大坂夏之陣發生了極大改變,都不再是當年那兩個心性單純的少年和少女了。
此後,家光也以同樣堅定不移的強勢立場,拒絕了替忠長前來求情的名僧金地院崇傳的勸說。
千姬與金地院崇傳出面求情接連失敗的訊息傳回甲斐,忠長抱存的最後一絲希冀被無情摁滅。
心如死灰的他放棄了繼續掙扎,轉向每天虔誠為秀忠祈禱病體康復,一方面是基於父子情深的情感驅動,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最後的翻身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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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都在陷害與算計家光的他,深切曉得一旦秀忠過世,自己斷然不會有好結果。
因此忠長便將所有翻身的希望與念想,全押在了祈禱秀忠康復這唯一的希望上。
他日以繼夜地祈禱著,很快俊秀面容便變得鬍渣滿臉、雙眼通紅、兼且憔悴不堪,並在內外焦慮的煎熬下逐漸變成不事打理的粗糙男子了。
可忠長的誠心祈禱並沒能挽回秀忠的生命。
抱持著對兩個兒子進行兄弟相殘的痛惜與不忍,秀忠在該年一月二十四日結束了自己波瀾壯闊的一生,享年五十四歲。
他臨終前,大概是預感到自己即將不行了,先將土井召到身邊,向他託付了務必要好好輔左家光的囑咐,繼而將家光喊到了身邊。
在寬敞寧靜的西丸寢殿裡,父子倆彼此對望著,內心都有千言萬語,卻又不曉得該從何說起。
秀忠深深地凝視著家光,可以的話,他真想再多看長子幾眼,好好將長子容貌記在腦海裡。
這樣的話,如果下輩子還能轉世投胎在江戶城、還能進入幕府,或許在見到家光時,就能立刻回憶起前世的事也不一定。
但秀忠又苦笑著搖了搖頭,一邊在心裡嘲笑著自己的想法,一邊又為年輕時對家光的疏於陪伴和關愛感到後悔。
假使那時候給了他足夠的關愛,那麼今日今日兄弟相殘的殘酷局面也許就不會發生,倘若忠長能以臣子和弟弟身份好好守護著家光,那該有多幸福。
這樣的德川幕府必將無堅不催!
可這種祈望始終只能淪為妄想,秀忠明白,家光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忠長滋生出一絲寬赦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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