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劍……”
綹新婦只驚異地說了這麼一句,整個身軀便轟然倒塌在地。
所有的蛛絲和蜘蛛網都隨著它這轟然一倒,而迅即化為灰燼,那些自以為難逃一死的下人們,個個面如死灰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可怕,夫人竟然會是綹新婦?!”
“那麼善良體恤的夫人,怎麼會被綹新婦給附身了呢?竟然還想要殺掉少爺,實在太可怕!”
“幸好少主隨同少爺一同回了水野家啊,否則我等此劫必定難逃一死,是少主救了我們啊!”
“少主?你們說的可是江戶城裡、住在西丸的德川家少主?”
“正是少主!那個將綹新婦腦袋給劈成兩半的,就是江戶城裡、住在西丸的少主啊!”
下人們的議論紛紛聲,競相傳入竹千代耳畔。
隨後他們居然一齊跪倒在庭院裡,對著他恭敬地行起禮來。
“感謝少主庇護我們水野家!”
“感謝少主讓我們水野家的少爺和小姐在此劫裡安然無恙!”
類似的感恩呼聲,在拜倒施禮的下人群體裡此起彼伏。
竹千代還來不及回應,卻聽奄奄一息的綹新婦,在此時很不甘心地擠出了最後的虛弱話語。
“可惡……你們騙了我嗎?明明在西丸御殿裡作出讓直貞和正勝留守的定奪,這樣我才會疏於防範被你們偷襲成功!”
“你誘使七海寫下那封家書,並在家書裡留下殘香,不就為了誘使我們來到這裡嗎?”
竹千代走到它跟前,低下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在此戰中一敗塗地的它,冷冷地回答道。
“其實美惠在看到那封書信時,就能從你留下的殘香裡判斷出這是綹新婦的氣息了。”
“那個跟隨你們前來的星相官嗎?她居然有這等本事?”
“你對我們佈下了陷井,我們當然也有對你下套的必要,這倒也公平得很。”
“你們知道這世間的蜘蛛,悉數都會受我指使,所以才會故意佈下了瞞天過海的計策?”
“高等級的蟲獸,能夠隱藏住自身殘香,你則列身其中。其實我第一次入夢,就和美惠在時光殘像裡見識過你,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決定為這次決戰採取智取的攻略。”
竹千代持著天澤劍,朝它一步步走了過去,最後在它裂成兩半的腦袋前停下腳步。
“美惠知道你能操縱這世間的蜘蛛探取情報,於是我們將計就計,在西丸御殿演了一場戲。其實在我們動身不久,信綱和正勝就相繼啟程趕過來了。”
“好狡滑的人類。都說蟲獸心思多變,可又怎麼及得上你們人類狡滑?”
“戰場之上本來就是兵不厭詐。對我這種有需要守護的珍貴事物的人來說,確保夥伴們活下來,要比什麼都更重要。”
竹千代再度舉起澤天劍。
在一記乾脆利落的直劈過後,綹新婦頓時身首異處,這隻蟲獸貴族此後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少主。”
徹底解決綹新婦後,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委婉微弱的輕喚,儼然是七海的聲音。
竹千代剛欣慰地轉過身來,就迎上被光綱攙扶著一步步朝他走來的七海。
她一頭長髮雖然油膩打結,臉色卻漾著久違的輕巧與放鬆。
“好些了嗎?”
“嗯,好一些了,謝謝少主關心。這次多虧少主,我們水野家才不至於被綹新婦滅門。”
“哪兒的話,倒是七海很勇敢呀。要不是你勇敢去打破惡夢,恐怕我和美惠都會喪命在夢境裡那隻綹新婦的分身之下了。”
“少主謬讚了,我可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勇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