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裡,心裡酸涼了半截,現今,正是跋前躓後。
玲瓏抹乾了眼淚,站起身來,向我施禮:“請餘兒姑娘替我,照看尊上,玲瓏亦要返回排雲殿監探莫城王的動向。若尊上撐不過,便將此丹為尊上喂下。”說完,將一琉璃小瓶放在我手心之中。
我艱難點了點頭,見玲瓏訣別般用目光擁抱著木月,隨即掩門而去。
我依舊伏在床邊,一眼也不眨的望著木月,好像怕他一不留神便會變成一縷青煙飛走。
我開始責怪自己不能哭,不會表達悲傷。
我自小便無血無淚,即使用刀子割破面板也只不過是流出些晶藍色的液體,如何傷心也垂不下一滴淚來。因為這個,沒少被東海那些小魚小蝦嘲笑,說我是個怪物。那時,有個年幼的玩伴不幸患病死了,大家圍在她的墳頭,一起哭哭啼啼。我雖難過得緊,卻哭不出來,只能垂著頭呆呆看著那小小的墳頭。
我很是歡喜這個玩伴,她離去我的日子便越發的不快活了。
豈料,大家見我並未哭泣,反倒將矛頭指向了我,戳著我的鼻尖罵我沒甚人性,叫我去死。
我卻不懂,難道只有淚水代表悲傷,心痛便不算了嗎......等她們義憤填膺將我罵了一通,抒發了自己所謂的正義感後,便樂呵呵的散去了。
只有我每日還為那嬌小的墳頭插上一束花,如今我已十多年未曾回去,那墳頭前可還盛開著鮮花?
想起她我又難過起來,木月呼吸微弱,雙眼緊閉,我握著他的手,為他吹風降溫,端來一盆盆冰水,為木月擦拭身體......
原來......死亡一直與生共存......
我甚是不歡喜新生兒,傳說,每一個新生命的到來便意味著世上有一人死去。
一人的死去便是一群人的悲傷......
木月傷重,開始說胡話了,張牙舞爪的撕扯著面前的空氣,一聲聲喚著月隱的名字。
我替木月可憐,也替自己可憐,為何我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月隱......
怕他會傷到自己,我只好找來繩子將他雙手綁住,撲在他身上緊緊抱住他。
木月渾身戰慄,舌頭打結,說的話越發的不清楚了。但他卻一聲一聲迫切的喚著,彷彿在睡夢中追逐著這個人。我伏在他唇邊,這才聽清了,木月叫的是:“娘”。
“娘!帶小月一起走!”
“娘!我好冷......”
我心口一痛,隔著錦被緊緊環抱著木月,他的身體此刻卻又像寒冰一樣寒冷。
我倉皇失措,只能帶著哭腔祈禱著。
“小四,你一定要挺過去!”
“一定要挺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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