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清晨,長江水面之上。
江道到了這裡,周遭山勢地形已是逐漸平坦,水流也不再湍急。
白茫茫的霧氣橫貫江面之上,粼粼水光顯出幾分清冷靜逸。偶有數艘漁船,在江面之上緩緩蕩過,留下一片漣漪。這平靜的畫面,就好似一副水墨潑就的丹青畫一般。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那白色霧氣之中,突然出現了數道黑影,將這片平靜打破!
數艘懸掛著雲龍旗幟,體量巨大的朦鉅艦,猛地衝破濃霧,出現在視線之中,引得江上的漁船們,連忙避讓,生怕被大船波及到。
因為兩國戰事,這江邊討生活的漁夫們,這段時間倒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雲國的水師戰艦了所以漁夫們倒是也不算多麼驚慌失措。
可下一刻,江邊的漁夫們,卻是突然雙眼圓睜,臉上難掩震驚之色,直直地看向前方。
便見遠處濃霧之後,又是十餘艘巨大戰船,簇擁著一艘飾以丹粉,裝以金碧珠翠,雕鏤奇麗,華貴異常的龍首鉅艦,自濃霧之中顯現出來。
而在濃霧之後,還有看不清楚數量的眾多戰船身影,緊隨其後而來。
眾多戰船順流而下,聲勢浩蕩,刺破碧濤,分開水路奮勇前進,然後只留下戰船駛過之後的水帶波紋,被翻湧浪花吞沒。
雲龍旗幟,懸掛戰船之上,遮天蔽日,隨風飄蕩,獵獵作響。
龍首鉅艦之上,孔雀扇、小團扇、方扇、絳麾、玄武幢等儀仗一應俱全,辟邪、玉馬、黃龍、麒麟等旗幟不斷飛揚。
天子儀仗,威嚴至極,在如雲的雲龍旗幟的簇擁之下,顯眼異常。
大雲國當今皇帝,御駕前往前線,鑾駕行至此處!
蕭承一身袞龍袍,頭戴玉冠,身披披風,負手站立於甲板之上。
「陛下!」
說話的,是隨駕而來的當朝長洲伯,姚廣孝。
「金陵城傳來訊息,虞昭奇已被除去!尚輿備事處翊衛使鍾子灌,也得以安然脫身。」
負手而立的蕭承,此時頭都沒回,漫不經心地回道:
「知道了。」
不論這虞昭奇是道家嫡傳弟子,還是夏國皇室的涼王殿下,對蕭承來說都無關緊要,根本不值得他過多地放在心上。
若非是他盜走了雲國的氣運秘法,蕭承還真不願浪費人手、精力去殺他呢!
負責佈局刺殺虞昭奇的姚廣孝,見當今陛下並未多過關心此事,也便沒有多話,微微躬身一禮,退回了佇列之中。
蕭承站在甲板之上,指著遠處一座被雲軍營寨死死包圍,城門緊閉,依舊懸掛著夏國旗幟的城池,沉聲問道:
「那裡,應該就是齊昌城了吧!」
一旁的中護軍趙雲,連忙拱手道:
「回陛下,正是齊昌城!」
此時距離齊昌城被圍,也已經過去了數月。仗著囤積糧草眾多,城高池深,一直死死守著城池,未讓雲軍攻陷。
其實雲軍若是有意強攻,自可以學攻打舒州城的時候一樣,督造二十門火炮,不斷開炮,然後強行轟塌城池。
只不過這齊昌城之中,到底是有著近十萬夏軍精銳的,並不是駐防的精銳夏軍不夠的舒州城。就算到時候轟塌了城牆,入城爭奪,也是一件極為頭疼的事情。
伍子胥不願浪費時間精力在奪取齊昌城上面,再加上齊昌城統帥廖固,其實是雲國之人,不用過多擔心什麼。
便因為這兩個原因,便讓這明明是雲軍後撤路上,極為重要的齊昌城,卻一直沒有被雲軍不惜代價地進攻......
「讓那個叫廖固的,不管用任何辦法,都要穩住夏軍軍
心,千萬不要想著突圍撤退!」蕭承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