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之中,威脅之意幾乎好不隱藏。
殿中的不少臣子,此時面對著馮處的視線,再無底氣,個個神色動搖,眼神躲閃,不敢與之對視。
正如剛剛所言,殿中不少臣子,家中可是都安排了親眷奴僕,去操持鹽業生意的。
這的確未曾觸犯夏國國法,頂多只是鑽了空子而已。
可他們此前還在殿上大義凜然地反對專營鹽業,如果後面被查出來家中就涉及其中,繡衣使可不就逮著機會了嘛!
謹身殿中安靜了那麼片刻功夫,便聽到有臣子突然道:
“其實而今國事如此艱難,稍作變通,倒是無礙啊!”
“不錯!民間私鹽品質不一,當年臣在地方為官之時,便曾經審理過一件百姓吃有毒私鹽致死的案子。”
“朝廷專營,最起碼可以保證鹽的質量,與百姓約有益處的!”
“對,臣附議!”
虞昭凌坐在龍椅之上,只是微微掃視一眼殿中眾臣神色,竟然讓他忍不住露出一絲嘲弄的冷笑。
多少臣子啊,嘴上喊著忠義,心裡全是生意,卻非要做出一副為天下公的模樣,當真是讓人噁心作嘔!
虞昭凌冷笑幾聲,當即沉聲喝道:
“老司徒,這件事便交由你來推行。朕讓馮處協同你辦事,若有什麼不方便的,直接交代他去辦就是!”
梅崇、馮處,當即齊齊出列躬身行禮,回道:
“臣等,遵旨!”
雲國中慶城,皇宮養心殿之中。
蕭承看著手中金陵城傳回來的密摺,忽然失笑一聲,搖頭道:
“鹽業專營?”
如今粘杆處、東廠,在金陵城中滲透極深。
金陵城中,說風吹草動都能為蕭承所知那是誇張。但夏國朝堂之上有什麼變化,蕭承卻是也能夠很快地收到訊息。
蕭承將手中密摺遞到身邊太監手中,隨手指了指殿中候著的一名年輕官員,沉聲道:
“你也看看!”
年輕官員聞言,連忙躬身行禮,自太監手中小心地接過了密摺。
掃視幾眼之後,年輕官員卻是點了點頭,道:
“這夏國司徒梅崇,自入仕以來,幾十年宦海沉浮,一向謹慎沉穩,世人皆以為他僅是個木塑司徒,替當今夏皇穩定朝局用的。可如今只從這鹽業官營的諫言之中便可以看來,是世人都看輕他了!”
蕭承聞言,饒有興致地道:
“那若是你,面臨如此局勢,又該如何處置?”
年輕官員沉吟片刻之後,當即拱手道:
“臣年輕尚青,比梅崇激進。若臣主事,就絕不僅如此了!”
“鹽鐵皆事關國之根本,社稷穩定,當盡數收歸國有。民間百姓多有好酒,釀酒亦耗費糧食甚多,當設立酒榷,管制酒利。除此之外,還有賦稅,地方多以實物上繳,國中物價不同,運往京城易有損耗,臣可在各地設立均輸官,將賦稅實物運往各地,以調劑供求,平衡物價……”
年輕官員一說起自己的為政觀念,便頓時滔滔不絕。
所說諫言,除了鹽業之外,還包括了鐵器、酒水、平衡操縱物價等,果真是比梅崇激進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