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西南六郡之一,河池郡,梧州。
雖同屬夏國西南,但河池郡卻是在最南方,若有事變,江陽郡大營難以策應。再加上梧州與邕州隔江相望,自然需要有大軍防備。
此前西南瘟疫爆發, 由於河池郡距離源頭德江郡頗遠,又有大軍快速反應,是以疫情尚算能夠控制。所以在這次,河池郡所受的波及不算大。
如今瘟疫平息,當地秩序已然恢復了生氣,城中商販叫賣聲此起彼伏, 行人旅客往來不息, 入眼只有一片繁華盛世景象。此時的河池郡與西南其餘五郡相比,雙方差距大到不似同一個地方。
只可惜, 這番繁華太平的景象,也並沒有持續多久。
便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轟然傳來,讓街道之上的百姓紛紛必然不及,一片混亂。
身穿甲冑的陌生騎兵,此時身負夏國玄色龍旗,手持令箭,一邊縱馬於大街之上疾馳,一邊用帶著明顯北地口音的官話,高聲喝道:
“朝廷有令,即日起大軍進駐河池郡各城,各地官府全力配合大軍行事, 不得有誤!”
“朝廷有令, 即日起大軍進駐……”
原本城外大營的兵馬,此時浩浩蕩蕩開進城中, 直接接管了城中防務,並且在城中官府衙門、糧倉庫房等要地, 皆安排了士卒看守。
這番景象, 並非是第一次了。
當初岐王率兵攻伐雲國北境,雲國皇帝收服邕州大營,整頓兵馬做出兵之態,那個時候的梧州,便是如今日一般,大軍接管城池,嚴陣以待。
一時之間,百姓們略帶驚慌地躲回家中,街邊店鋪也急忙關上了鋪門。
片刻之間,還一副繁華的盛世景象頓時散去。整個梧州城,頓時籠罩在戰爭陰雲之下。
梧州城外大營之中,一眾將領全身甲冑俱全,齊聚一堂。只是此時,在座每個將領的周身氣勢,都低沉地嚇人。
“後將軍那邊,還未曾有訊息嗎?”有將領開口問道。
為首一名將領臉色陰沉,緩緩搖頭,道:
“沒有……但有探馬回報,數千北塞精騎為雲國設伏, 幾近全軍覆沒!而云國邕州大營那邊, 卻是緊閉營門,毫無動靜!”
“如此看來,只怕雲國邕州大營那邊,也是出漏子了!”
此話一出,當即便有將領猛地站起身來,怒喝道:
“為何會這般?明明是我等算計雲國,為何雲國那邊會知道訊息?”
“北塞精騎進駐,一路上都是充作押運糧草的兵馬,只為隱人耳目。而我梧州大營,守衛嚴密,決不可能走漏訊息!”
“媽的,一定是咱們之中出了個叛徒!”有數名將領勃然而怒,頓時應和道。
只有為首將領此時斷然搖頭,沉聲道:
“知曉此時的將領,這兩月來一直為後將軍親兵貼身護衛,絕不可能發出訊息!”
說是護衛,其實也就是為了防止這些提前知道計劃的將領之中,有人走漏訊息,德陽侯齊默這才安排了自己的親兵監視梧州大營之中的將領。
說到這裡,為首將領聲音一厲,喝道:
“此事是有人洩密的可能微乎其微!大戰將起,謀劃失算,後將軍失蹤。這般情況之下,我等更要同心協力,再有相互猜忌者,以亂軍之罪論處!”
眾將聞言,當即微微低頭,不再爭論。
按照金陵城那邊的打算,本是想數千騎兵圍殺雲國武鑲將軍狄青,然後趁著雲國邕州大營動亂,悍然出兵,全據四州之地。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第一步,便已經失敗了。
此前梧州大營現下真正的統帥,夏國後將軍,德陽侯齊默,不顧眾將領阻攔,親自領兵前往雲國,現下卻是再無蹤跡。這般一來,群龍無首的,反而成了梧州大營兵馬了!
為首將領沉聲道:
“本將已經傳信京中,想必要不了多久,便有軍令下達。當務之急,還是防備著雲國那邊吧!”
梧州大營兵馬,在此前,乃是防備黎朝大軍的。只是邕州一戰之後,邕州等四州之地盡歸雲國,這梧州大營防備的物件,才從黎朝變為了雲國。
雙方此前並非交過手,彼此之間並不算熟悉。但只看這幾年來雲軍縱橫無比,幾無敗仗的戰績,卻是讓梧州大營這邊頗感壓力。
而就在這個時候,便聽到帳外忽然傳來了略顯急促的通稟之聲。
“有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