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個時候,只聽得數陣腳步之聲傳來。
新任邕州知府蕭瑀手持明黃色聖旨,在一眾粘杆處侍衛的簇擁之下,緩步走入帥帳之中。
石安見到蕭瑀來了,站起身來,對著他微微點頭。
蕭瑀微微拱手行禮,沉聲道:
“陛下口諭,接下來之事,大將軍便不必參與了!”
石安不忍地閉上了通紅的雙眼,躬身行禮,道:
“謝陛下體諒!”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說,是處斬叛逆之人的時候。這些人,都是石安多年的舊部袍澤,讓他暫時迴避,算是蕭承對臣子的關照。
石安站直了身子,環顧在跪倒一地,惶惶不堪的眾將領,猛地一咬牙,快步走出帥帳。
等到石安離去,蕭瑀臉上一冷,展開手中聖旨,朗聲道: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大雲皇帝詔曰:
邕州邊軍典軍校尉谷皋,巧言令色,鼓動軍心,致使不和。勾結夏國,密謀叛亂,罪不容赦,當誅!革除官職,論處極刑,夷其三族!附從將領,一應皆斬,家族上下流放南郡,永不得回!
欽此!”
跪倒在地的谷皋面若死灰,呆愣了片刻,卻又忽然抬起頭來,睜大了雙眼,道:
“為何,為何聖旨中會有我的名字!我明明今日才……”
說到一半,谷皋忽然反應過來,掙扎著就要起身,吼道:
“陛下知道……陛下全都知道!為何、為何要等到現在出現,一定要置我等於死地!”
中慶城到邕州,路程需要半個月之久。這道聖旨之上,谷皋的名字赫然在列,顯然是老早便在上面。或許,在夏國那邊聯絡他的時候,東廠的番子便已經盯上了他。
而若是提前數日便將石安派來軍中坐鎮,想必他們一定都不敢有所動作。
谷皋雖然不懂什麼叫做釣魚執法,但也明白,中慶城的皇帝,就是一步一步看著他,領著近半邊軍將領,一同走入死境的!
蕭瑀冷笑一聲,道:
“你若沒有叛亂之心,本官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好了,多說無益,來人,將他們拉到軍中校場之上處斬!”
一旁的粘杆處侍衛當即暴喝一聲,將這些邊軍將領盡數拖了出去。
哀求、咒罵、痛哭、懊悔之聲,頓時響徹一片。
蕭瑀臉上冷漠,絲毫不為所動,沉聲道:
“速速回稟陛下,邕州大營無恙!”
“是!”一旁的粘杆處侍衛當即拱手應道。
夏國後將軍,德陽侯齊默俯身馬上,看著前方的狄青等人,心頭忽然一跳。
“有點奇怪啊!雲軍的馬速,怎麼越來越慢?”
一旁的副將聞言,當即道:
“這雲軍此前便操練、追逐馬匪,馬力不夠也是正常!”
齊默聞言,卻是警惕地抬起頭來,環顧了一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