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開面露笑容,看著蕭承,眼神深邃。
蕭承一臉欣慰,心中卻是罵起了老狐狸。
待到蕭承車架遠去,慧痴看向慧開法師,訥訥地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慧開法師朝身邊一眾僧侶揮了揮手,等到他們全部退下之後,他才看向慧痴,沉聲道:
“方丈,想要問什麼?”
慧痴聞言,迫不及待地開口道:
“法師,為何,為何要將僧兵交給蕭承?這些僧兵是我佛門根基,為削弱佛門,蕭承必定會故意藉著戰場,將這些僧兵消耗殆盡!若是如此,那我之後還……那我佛門之後還怎麼立足啊?法師,不能……”
見慧痴聲音越說越大,慧開法師眉頭一皺,猛地打斷道:
“方丈,你執念了!”
眼見慧開法師面容肅穆,眼神凌厲,慧痴還沒出口的話,頓時被堵在了嗓子裡。
慧痴抿了抿乾裂的嘴唇,連忙低下頭去,持佛禮,低聲認錯道:
“阿彌陀佛,法師教訓得是。可是……僧兵之事,是不是還要再議一議?”
慧開法師看著面露焦躁不安之態的慧痴,輕嘆一聲,心中更是忍不住泛起一陣煩躁。
性子外強中乾,自視甚高,偏偏又沒有與心境相對的能力,順境桀驁自滿,逆境慌張失措。
不過想到當初,是他自己特意挑選出慧痴的,也實在怪不得別人。
慧開法師強壓下心中的不滿,皺眉道:
“方丈,皇帝將感業寺的底摸透了。只要有了防備,這八千僧兵,如何是裝備著強弓勁弩的兩萬禁軍的敵手?”
“蕭承如今,三方受敵。到了危急時刻,便是他再不警戒,也最起碼會抽調走近半禁軍,那時候不就是……”
“鎮東將軍石安,殺了我派去的弟子!”
慧開法師的一句話,立刻讓慧痴呆愣住。
“什麼、什麼意思?”慧痴結結巴巴道。
“石安送來的木盒之中,是當初我送給他的佛珠。佛珠染血,這是與我決裂之意。”慧開法師臉上一沉,道。
“這怎麼可能?石安是汪曉一手提拔起來的,他怎麼敢!”慧痴難以置信,連連搖頭道。
慧開法師搖了搖頭,道:
“到底是我高估了石安,本以為他平日極為崇信我佛,必定會助我等一臂之力。卻不想他到底是放不下這滿心的執念芥蒂,以及世俗家國之見。一涉及他國之事,便立時翻臉,不留餘地!”
慧痴呆滯片刻,然後才面露頹唐,道:
“可縱使如此,法師將僧兵交出去,那將來蕭承再追究起來,我們……”
慧開點了點頭,道:
“雖然不知道蕭承到底知道了多少,但看他這手段,只要渡過此劫騰出手來,那佛門只怕又要蟄伏數十年了!”
慧痴聞言,眼皮一動,突然亮起,猛地看慧開法師,略帶著一絲期冀道:
“法師莫非,是有別的手段?”
慧開法師微微抬頭,伸出雙手,低聲嘶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