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杜韻帶著韞棣送別了雲琅,然後回到雲嵐閣開始過起了悠閒散漫的日子。
每日不是看書就是睡覺,要麼就是去淮陽城裡轉悠。
總之就是散漫至極。
唯有韞棣每日往地牢裡跑,從日出進去直到日落才出來,不知在做什麼。
杜府一眾人紛紛不解,公孫烈一日不除,木偶蠱毒便一日不能解,杜韻為何絲毫不見著急。
又聽說韞棣每日前往地牢是代替杜韻審訊詢問公孫烈木偶蠱可有解藥,更加不明白杜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是說殺了公孫烈蠱毒便不攻自破嗎。
緣何她要如此大費周章。
杜韻全做不管。
照舊過的沒心沒肺。
到某一日,雲嵐閣內落下一隻白鴿,她才驚覺原來離她上一次寄信給江臨楓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
她將鴿子腿上的信卷取下來握在手中沒有很快開啟,心中有些複雜。
原本她以為江家與杜拾兒不過是些不值一提的恩怨,想要為杜拾兒向江臨楓去求情,可如今再思來,他們三人的關係.......。
叫她十分憂心。
開啟紙卷,入眼是熟悉的字跡,板正裡透著股隨性,比上一次多了幾分柔和,也比上一次多了兩個字。
上一次她寫滿了信紙,江臨楓寄過來一個“哦”。
這一次她寥寥幾語,他寄過來一個“哦,無聊”。
杜韻收起信,無奈一笑,心道江臨楓還真是無趣的緊。
不過她心底卻是鬆了口氣,走回房立在書桌前,鋪開紙張,提筆,思量半晌輕嘆了口氣將筆放了回去。
寫什麼呢,告訴他她成了杜家的家主,還是請求他不要再追殺莫家遺孤。
她都寫不出。
杜家家主是南宮一劍與杜拾兒將來來杜家尋仇時第一個要站出來的。
她如何能與她一手養大的少年對峙。
請求江臨楓不要再追殺杜拾兒更是不可能,因為她清楚,即便江臨楓放過杜拾兒,杜拾兒也不會罷休。
他會去江家報仇,江臨楓不斬草除根,將來死的就會是他。
杜韻心思百轉,不過都是愁緒難解。
八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杜韻站在桌子前發呆的時候門外忽然滾起了驚雷,幾聲之後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涼爽的風裹挾著雨絲吹進了屋裡,打在人臉上一陣發涼。
杜韻清醒了不少,她走到門邊,院子裡起了一層雨霧,廊簷下的翠竹被風吹得東搖西晃再無常日的挺拔,遠處牆邊一株芭蕉更是被連根拔起,孤零零的傾倒在牆邊。
盯著雨幕看了許久,杜韻想,是時候出發去找杜拾兒了。
一兩盞茶的功夫,大雨停了,西邊天空飄著幾朵被將落的夕陽染得鮮紅的晚霞,燒的灼人。
杜韻喚來一名侍衛,吩咐他帶幾個人去江湖上打探一個揹著赤青黃銅劍十四歲左右的少年,一有訊息馬上來報。
並且囑咐他們要秘密行事。
晚飯的時候韞棣從地牢裡回來了,丫鬟已經擺好了飯,他潔完手便直接開飯,不過從頭至尾都一言未發,只埋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