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璃微微凝神,但她的手仍是沒有離開脖頸一寸。
冷慈師太的面色突然和緩,她微微露出了幾抹苦笑,眼光流轉,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
“你見到過那石柱中的白影嗎?”
若璃聽到了冷慈師太的話,突然一愣,想起了自己的腦海中,的確有過那麼隱隱約約的一絲身影。
冷慈師太見到若璃有所印象,她微微笑了笑,這幾乎是若璃第一次見到冷慈師太的笑容。
“那是我們的師傅,也是你的師祖……”
“上一代……的……”若璃的眼神一怔,她曾經見到過那擺在大堂之上的靈位。
冷慈師太,溫和的目光朝著若璃笑了笑,說道:“對,就是上一代靜航慈齋的齋主,你現在一定想要問我,她為何在靜航慈齋的墨柱之中,是也不是?”
若璃微微點了點頭。
冷慈師太笑了笑,眸子突然暗淡了下來,說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和你師傅從小便兩小無猜,一同修煉,一同拜入了師傅的門下,一同外出歷練,一同修煉心法,因為我天資不如你師傅,加上個性疏離世事,你師傅是那麼的雷厲風行,所以這也導致你師傅的名號比我響亮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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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慈師太看了若璃一眼,笑了笑,說道:“我們還曾經被稱為靜航慈齋的雙凰,這個名頭也甚是古老了……”
若璃看著冷慈師太,她現在的神態遠遠不是想要爭鬥的神情,也似乎真的只是一個老年人,想要對年輕人訴說一些過往的事。
白若璃的記憶突然浮現,她記得,閒暇的午後,麻婆對著村子裡的孩童講故事,也是如此的神情,這不禁讓若璃的心一軟。
但冷慈師太的目光又暗淡了幾分,她繼續講到:“但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在三十年前,亦或是四十年前,師傅的修為停留在了和我們現在相同的位置,都是玉衡境巔峰,此後再也不能踏前一步……而你的師傅,無音她也在這個時候的修行遇到了極大的阻礙,等到她突破開陽境,已經幾乎廢了她的半條命,師傅推演天機,得到的結論是,你師父會永遠無緣於那最高的境界……”
若璃的眼神微微凝滯。
冷慈師太,笑著對若璃說道:“當時你都還沒有出生……不是嗎,她們研究了宗門秘法,終於在寶庫的一角找到了一本古籍,那是借靈補身之法,聽起來雖然是邪魔外道,但師傅發現,那塊宗門的玉佩裡,已經有了許多靈魂,已經有人替她們走了一半了路,現在,她們需要的僅僅是一個引子……”
冷慈師太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若璃,若璃的眸子一怔,冷慈師太的眸子暗淡,苦笑地嘆了口氣,說道:“就是你啊,小璃兒,當年你師傅一臉興奮把你領進門,我看她如此高興,也不好點破,你當時又是如此的小。於是,我想要能補償你一些,但……我至今才發現自己是犯了大錯……”
冷慈師太露著憐愛的目光,朝著若璃走了幾步。
“你知道嗎,自從四十年前,師傅發現了那本古籍之後,就發了狂,宛若魔怔了似的,閉關不出,嘴中天天唸唸有詞。幾乎不進一粒米飯。之後的事情更是古怪,過了差不多一年後,我們再次給師傅送飯的時候,亦或是擔心,亦或是好奇心起,偷溜進了她的屋子……”
若璃的眸子也跟著冷慈師太的話語一動。
冷慈師太的神色冷然,眼中似乎還透著一絲恐懼,她微微說道:
“師傅她,不……她已經不是我們敬仰的師傅了,她不像是人,屋子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在房屋的正中,凝練著一口血池,其中白骨累累,居中旋轉著一塊玉佩。她躺在了血池之中,嘴中嗤嗤笑著,眼神虛妄,似乎神遊天外,見到了什麼奇異的事物。她最終仍在不停咀嚼著,一邊笑著咀嚼著,不知咀嚼什麼,咔嚓咔嚓,混雜著細碎物什摩擦的聲音……緊接著,我們從她口中看見了露出的血沫,還有一節白骨……”
若璃的眸子呆然,光是從冷慈師太的話語,就已經足以感受到了那番景象的恐怖。
冷慈師太說到這面色已然蒼白,似乎不敢回想接下來的事,她嚥了一口口水,似乎緩著心神,繼續說道:
“當時,我們的能力雖然弱小,但也知道這幾位不正常,拼著性命把玉佩奪出之時,又借靜航慈齋的墨柱,將我們的師傅俘獲……”
他的目光,又看向了空中的那兩道靈氣,輕輕說道:“我有預感,無音她,也要走上這條路了……”
她的笑容帶著幾分悲涼,“在三年前,她便已然如同瘋魔,和我一齊去搜尋那玉佩的下落,幾乎找遍了整個北方……如今聽到下落,又變成了如此……我覺得,這件邪物,到我們這,也該結束了……”
若璃聽到了這,也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陸徵和無音師太。
冷慈師太繼續說道:“其實正魔並沒有你想象的如此深的隔閡,靜航慈齋的如今的謬誤,也全在這一塊玉佩之上,只要毀了這玉佩,一切便都結束了……”
若璃神志清明,她似乎明白了冷慈師太在意圖指些什麼,輕輕說道:“但玉佩不在我這……”
冷慈師太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不在你這,任何人見到了那玉佩,都會奪為己有,只有你的明淨心體可以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