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璃感到自己很冷。
她蜷縮在地上,周邊是北辰國的石臺。
天空依舊陰沉著,烏雲與冷風在其上厚厚重疊。
若璃的眼前一片灰暗,她看到的只有周邊臺上幾百雙猩紅的光點。
那是他們噬人的眼神,死死盯著若璃。
“都是你的錯……”
“你為了尋求勝利,所謂公平便如同草芥?”
“靜航慈齋的人,都像是這般尋求道理,可笑。”
“那魔子身上可還有傷,昂然立臺上,可謂錚錚鐵骨,但怎可讓人死了也不得超生?”
“如此行為,靜航慈齋有這樣的人已難成大道了……”
“這若璃仙子,想來也是如此當上親傳弟子的。”
“靜航慈齋,便會如此敗在你的手中!”
“你便是千古罪人……”
“一個人敗壞一個宗門,若璃仙子也算可以記入史冊了。”
冷言冷語像是一道道利刃,搜刮著若璃的身子,外邊飄蕩著的寒風順著若璃的傷口灌入,讓她感受到了磨人刺骨之寒。
若璃緊緊抱著自己的手,她身上的衣服甚是單薄,冰冷的雙手捂自己的醜陋的傷口。
周圍人猩紅的目光更是奪目,飄蕩的寒風似乎隱隱帶著諷笑。灌注若璃的雙耳。
若璃低下頭,她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如此,自己的傷口就會露出來,寒風把她的血液凍結。
她深深呼吸了幾口氣,修長的睫毛之下,棕色的瞳眸之中帶著一抹淺藍色,透著深深的漠然和強烈的怯意。
若璃看著身邊的眾人,看著他們言語的利刃,身子輕顫,後退了幾步,她的目光怯然在周圍的眾人飄忽而過,最後落到了靜航慈齋一行人身上。
無音師太沒有言語,她的身邊站著一席墨色衣服的女子,她眉眼漠然,看著若璃,眸子中的不屑和冷意,幾乎將若璃的身子釘在了地上。原本和善的宗門中人,也漸漸露出了獠牙。
“都是你害的,我們經受了多少侮辱!”
“害群之馬,靜航慈齋還如何抬起頭來?”
“則都是因為你啊,你為何要把劍刃插入他的身體!”
若璃眼中怯意更甚,她鬆開了抓著手臂的手,捂著自己的胸前,輕輕說道:“是……師傅……”
無音師太突然睜開了雙眼,她的眼神冷然。
“所有人都需要為自己的過錯而付出代價。”
墨雯冷眉橫豎,看著若璃。
“為何要為自己的過錯找藉口。”
“自身的罪孽,你可曾看見他的鮮血。”
“你看看你自己採耳手,其上汙穢的血液,難道你認為這些都是假的不成?”
若璃一怔,她的目光朝著自己的手看去,原本白嫩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猩紅的血跡,散發則溫熱,她想要擦拭,但手上的血液,卻是越擦越多。
“快認清自己吧,你若璃在靜航慈齋,應該給全宗門之人謝罪。”
“為何不放下你高傲的身子,難道你的清白,比全宗人還重要?”
“快跪下吧。”
“跪下。”
““跪下!””
場上的人聲濤濤,跪下二字響徹雲霄,朝著陸徵雞兒過去。
若璃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籠子中,籠子經受著各方的壓力而收縮,不斷收縮,幾乎要把若璃擠壓地喘不過氣來。
她顫抖著撥出幾口氣,雙手死死抓著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