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臺之上,灑下的僅一道陽光。
這是北辰國僅有的一線天。
陽光斜照著,空氣中的灰塵在其中游動。在陸徵的身旁遊動,宛若精靈。
陸徵站在一線天中,微睜著眼,身軀不動,不知死活。
在墨雲侵沒的世界之中極為刺眼,就像蒼天在昭示著某種神諭。
但這神諭,卻是被無音師太的一聲輕喝打破。
她呼喚著地上的若璃,又喚出了那九異物之中,離淵鎖的名號。
離淵鎖在傳聞中,可以封印萬物,甚至有人傳說,這個世最初就是被封印在離淵鎖之內,之後不知為何衝了出來。
在離淵鎖內,萬物不得自由,鎖住靈魂,便是讓人的靈魂,永無翻身之日。
靜航慈齋要鎖住陸徵的靈魂,想鎖住這未來的天下,第一英才的靈魂。
無音師太的一聲輕喝,讓地上的若璃驚醒。
若璃在地上緩緩爬起,她的身子格外纖弱,身上手上盡是鮮血。
她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節斷掉的鎖鏈,在其中緩緩游出。
在離淵鎖完全遊離若璃的身子之時,若璃愣住了。
她看著手心精緻的金色鎖鏈,緩緩回頭。
她看見了自己身前,乾涸的陸徵的身影。
她的心突然很痛,痛到無法遏制,那是一股從心頭腐爛的疼痛,那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似乎自己的心臟,就要如此破碎一般。
她捂著自己的心口,眼淚簌簌而下,一滴一滴滾落在自己被鮮血染紅的衣衫上。
那是自己的鮮血,那也有陸徵的鮮血。
在離淵鎖從她心口出來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情感,她突然懂得了許多,她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麼,她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心口中疼痛的誘因,和感情的分量。
她的眼淚無法抑制,但她的聲音卻一絲一毫都無法從自己的口中發聲,心口的痛,幾乎讓這個在血泊中的女孩失語。
“若璃,十幾年前種下的離淵鎖保你了一命,現在,快點動手,不然,這妖孽的靈魂跑走,幾年後必然成為為害天下的禍患!”
無音師太的聲音冰冷,催促著臺上的若璃。
石臺旁的花老頭微微皺眉。
無音師太冷哼一聲,緩緩說道:“這北辰國武祭的規矩,我可沒有違背。”
花老頭聽到無音師太的話語,嘆了一口氣,剛要說出口的話語,到了嘴邊又被自己重新吞了下去。
陸徵如今的立場,絕不是自己可以輕易摻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