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一愣,這鄭大使和自己的交集不過是那一副亂梅圖,現在所求自己,難道也是為了那一副圖卷?
鄭大使顫顫巍巍把自己懷中的枝條和書信遞給了陸徵,說道:“陸賢侄,你也是明白其中緣由的,你可一定要幫幫我……”
陸徵輕輕接過,那三根紅棕色的枝條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沒有任何靈氣,只是普通的木材。
可但陸徵看到那書信之時,便明白了這木材的來歷。
致鄭公書。
昔有債因,十八血梅,荼毒染草,皆受其害。今日得果,須盡數還之,月明之夜,望帶圖錄以赴。
北辰第一劍,梅家遺子,梅三弄。
書信之上用的墨水不是普通的墨,丹色紅暈,灼人眼目,如同熱血。起筆之勢,鋒芒畢露,抑揚頓挫與其筆鋒皆是帶有幾分“劍氣”。
讓陸徵的眼睛都有分睜不開眼。
信箋上破了三個洞,顯然是這三根梅枝插入的地方。
“所以,你是想要我這的《亂梅圖》?”
陸徵淡淡問道。
鄭大使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他慘然說道:“我只是想要殿下救我一命,此後做牛做馬,任憑殿下吩咐。”
身旁的柳初初和若璃都是皺了皺眉頭。
柳初初看著鄭大使的臉色,她自然也知道梅花圖的用意,只是沒想到區區一副劍書,可以把硬骨頭的鄭大使嚇唬成這樣。
鄭大使繼續說道:“我並非愛護我自己的命,一命還一命,我的命早該走了,但,我府中的家庭,老人,他們是無辜的啊。”
陸徵聽到了鄭大使的話,微微一笑,笑容中透著些許冷意,淡淡說道:“那你先前為了梅家的劍譜,下毒殺了梅家全家人的性命,他們的性命就不是無辜的嗎?”
鄭大使語塞。
陸徵冷笑幾聲,說道:“這件事,我不能幫你,你另請高明吧。”
鄭大使的嘴巴微張,想要說些什麼,卻再也無法說出話來,他看了幾眼陸徵,最後嘆了口氣。
自嘲笑了幾聲,自顧自朝著門外走去,身影帶著幾分落寞。
柳初初看著鄭大使離去的背影,笑著故意和陸徵問道:“你真不準備幫他?”
陸徵皺了皺眉頭,說道:“他的因果,我插手,不是自惹麻煩?”
“真的?”柳初初繼續問道。
陸徵笑了笑,“自然是真的,不過,我只是幫忙把《亂梅圖》送回去而已,不插手。”
柳初初輕輕一笑,她低頭想了想,和陸徵說道:“我也有一件事求你。”
陸徵微微發愣,柳初初挑釁似的看了一眼若璃,在陸徵的耳邊輕輕說道:“明日可就是年祭的最後一天了,你晚上來找我,如何?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陸徵微微發愣,正想發問,但柳初初的身子一提,卻已經到了門口,和陸徵輕輕一笑,便已經走出了房門。
若璃在一旁怔了怔,眼中說不出的幽怨,這幅神態在靜航慈齋的仙子身上倒是少見。
但陸徵一轉頭,若璃又變成了一副淡然的模樣,輕哼了一聲,也走出了房門。
陸徵看著先後離開的兩位女子,自己的房間又重回了寂靜,不由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