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迎著幾人從轎上下來。
範蘇和流平生都是輕呼了一口氣,而黃青青則是黑著臉,看見陸徵,眉頭更是緊皺,眼神中透著不滿,似乎還有一股殺意。
陸徵原本想要上前打個招呼,黃青青則是直接撇過了頭去,一副不想理會他的模樣。
陸徵心中帶了少許疑惑,扭頭看了看範蘇,悄聲說道:“小蘇,你惹她了?”
範蘇帶著苦笑,看著陸徵,搖了搖頭。正想說話:
流平生倒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拍了拍陸徵的肩膀,甚是欣慰地說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今天,惡人還有惡人磨、惡人還有惡人磨。”
陸徵看著身前這個老人,明明前幾天還是一副臭臉,像是每個人都是欠了他幾百萬一樣,如今怎麼會這麼高興。
陸徵無奈的眼神朝著黃青青看去。
黃青青冷笑幾聲,說道:“好了,駙馬少爺,現在該替你的岳父醫治,不要磨蹭了。”
陸徵聽著黃青青的話語中帶有不少的怒氣,但自己也著實對她沒有什麼法子,也不理會黃青青的性子,自顧自轉過頭去和流平生交談了起來。
黃青青當自己口中說出了這句話的時候,她本身就已是有些後悔,但看到陸徵不理會自己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有些委屈。自顧自小聲說道:
“生氣就表現出來啊……”
但黃青青也想到,自己言語過了頭,想要和陸徵稍微道歉一聲時,陸徵已然帶著二人進入了房室內。
手中的一抓落了空,心中有些莫名,咬了咬嘴唇也跟了進去。
景和宮內的房室甚是暗,陸徵幾人只是依著門口的昏暗的燈光緩緩入內。
明黃色的窗簾中,隱隱約約有著一個人的身影,支著自己的身子,勉強靠在床邊。
聽到了房門被開啟的身子,身子陡然一震,用著虛弱卻清晰的聲音說道:“我的身子很好,不需要你們的藥,出去吧。”
他的聲音十分平靜,似乎早已如此說了無數次。
流平生此時的眼中醞釀著不知名的情感,激動、憤怒、不解、還有憐憫,這些情感在他的心中混雜,最終變成了一口長長的氣息嘆出。
陸徵輕輕走上前,恭敬說道:“陸家陸徵,范家範蘇,還有黃家黃青青,特意前來拜見聖上,未曾提前知會,還望見諒。”
床帳中的那個黑影,聽見了陸徵的話,身體突然一怔,喃喃說道:“陸家、范家。黃家……黃家?”
他把最後的黃家強調了兩邊,似乎對他而言很是驚奇。
黑影的頭微微一轉,想要說些什麼,突然又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想說的話又沉寂了下去。
陸徵微微側目,那閆京不知何時也走了進來,眼神中透著一股冷意,看著明黃色的床帳。
陸徵把手中的書信遞給了黃青青,示意她親自給柳景明。隨後又拍了拍流平生,獨自朝著門口的閆京走去。
閆京身上的氣息起伏不平,剛才的傷勢未愈,看見了陸徵緩緩走了過來,心中更是有了幾分恐懼。
陸徵的臉上帶有些許和煦的笑意,在他的眼中看來,也好像是厲鬼的宣判一般,眉頭緊皺,咳嗽了幾聲,強聲說道:“你想……”
陸徵握了握紅木的門框,另一隻手往閆京的肚腹一按,閆京吃痛,嘴巴張開,一顆黝黑的丹藥滾入了他的口中。
“咳咳……你、你給我吃了什麼。”閆京恐懼的眼神中,隱隱帶著厲光,有幾分脅迫,也有幾分求饒。
“服食後會感受到蟻蝕之痛的丹藥罷了。”陸徵微微笑道:“好了,現在要麻煩宰相大人替我去外邊守著,不能讓任何人進來,包括兩位皇子,進來前需和我通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