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文青齋。
柳諍楚穿著一席青色長袍,手中提著一杆纖細的竹筆,在宣紙上沉沉留著字跡,一筆一捺,不疾不徐,顯出了幾番沉穩意境。
他練著字,但心思卻是已經全然不在書畫上,微微皺著眉,心中想著:近幾日也不知道那柳斐然如何了,自從上次從皇妹的屋子中出來,我便甚少與他見面,他竟然也沒有來尋我炫耀貶擊,卻甚是怪異,怕是那左丞相閆京和他正謀劃著什麼。
就在柳諍楚沉思之際,門口咚咚咚三聲,進來一個喘著粗氣計程車兵來。
“殿下……陸家少爺,范家少爺,還有黃家,都入宮了。”
柳諍楚的筆鋒一滯,低聲問道:“他們進宮作甚。”
但心中卻是已然打起了鼓,暗暗想道:這三家平日不入宮,卻在我和柳斐然爭鬥落敗時入宮,實在是奇怪,難道左宰相手眼通天,竟然可以同時拉攏三家?其餘范家也就罷了,但陸家和黃家卻是大敵,特別是黃家,父皇如今心中還是有愧,這兩家如果真被拉攏了去,自己想要登上皇位,可就真的難了。
如此想著,筆早就已然停下,穿上了身邊的貂裘來。
那侍衛頓了頓,喘了幾口氣,才又說道:“聽說……是給聖上醫治來的,他們似乎找到了中都那邊的神醫……”
柳諍楚聽到了侍衛的話,瞳孔一縮,眉頭皺的更深了,心中又開始盤算了起來。
喜憂參半,這個詞最能體現柳諍楚如今的想法,但如今已經不能容他多想,柳斐然必然已經出發,自己雖是被人握住了把柄,不過此時更是不能在意這些。
“他們往哪走了。”柳諍楚一邊走一邊問道。
“跟隨的小隊在一半路程時,被陸家的三公子拉了去,現在也不知他們去往了何處。”
柳諍楚略一思索,臉色有些發冷,被拉了去,難道他們覺察到了什麼?去父皇房室的路徑可是有不少,但如果他們想要避開人群,那便不可能走大路,但以防萬一,派些人馬守著為好。
柳諍楚如此想著,隨口囑咐了幾句,調遣了些人馬,自己便也準備起身去攔截黃家和范家的轎子。
但剛快步走出門口沒幾步,柳諍楚的臉色一凝,宮牆上陡然一個黑影閃過。
“是誰!”
但話一說完,緊接著一聲破風聲閃過,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膝蓋一痛,像是被什麼銳物擊中了自己的膝蓋。
柳諍楚頓時感到下膝一軟,跪倒在地。
宮牆上的黑影只是嘿嘿笑了幾聲,便消失在了原地。
柳諍楚的看著消失的黑影,臉上陰沉的神色立顯。
那股靈氣,可不是一般人發的出的,靈氣之飄渺精純,似乎都有瑤光境的實力。宮中會在這時候對他進行阻攔的人,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誰。
“柳斐然,很好,很好……”
柳諍楚陰沉笑著,緩緩站起了身,膝蓋傳來的疼痛讓他難以行路,咳嗽了幾聲,想著柳斐然的模樣,狠狠咬了咬牙,指甲深深嵌入了肉裡。
……
另一邊,巡查的小隊已然在御林軍的茅廁外等了許久。
“陸少爺你完工了嗎?”
“……嘩啦嘩啦。”
在不久前,他們的叫聲還有回應,可是如今,茅廁裡的陸徵好似睡著了一般,一點聲響也無,只有無盡的落水神。
但他們也不敢貿然開門,生怕陸徵這個惡名在外的二世祖會做出什麼事來。
“陸少爺您你沒事吧。”
“小的實在擔心您的安危……麻煩陸少爺應個聲。”
“陸少爺?小的可以查探一番嗎?”
“陸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