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諍楚聽到了那似乎還喘著粗氣的聲音,心中一凝,他此時已然站到了柳初初的床前,頓覺不妙,連連回退幾步。眼神冷了下來,心道:不好,中計了。
但柳諍楚後退即便已與柳初初拉開距離,但仍是做了無用功。
那二皇子挺著甚是肥碩的身子,衣服只是隨意披在身上,顯得甚是凌亂,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顯然是聽到了風聲,立刻趕來的。
他那肥碩的臉上,顯然有些狼狽,但卻是堆滿了笑容,笑著說道:“本皇子近日睡不著,隨意出來轉轉,看到皇妹的屋中甚有異樣,沒想到卻是大哥在這……嘿嘿,卻倒是甚有閒情逸致。”
柳諍楚的臉色陰沉,聽著二皇子的調笑,冷冷回答道:“閒情逸致不敢,倒是比不上二弟的閒逛,可以從主院逛到皇妹小樓所在的偏院。”
柳斐然滿臉的橫肉一凝,他本身就不如大皇子的能言善辯,全靠那左宰相扶持,此時面對柳諍楚的反駁,他倒是也無從申辯。
但柳斐然畢竟還是佔了上風,本來就是小的眼睛輕輕眯起,仍是笑著,語氣帶有了幾絲陰狠,說道:“那不知皇兄如此晚到皇妹的屋室中有何貴幹,還和皇妹的床鋪靠的如此之近,如若我不來,皇兄會如何做?該不會是要掀開皇妹的床簾吧?”
柳諍楚的臉色一凝,這個話題是無論如何都躲避不及的,更何況自己原先過來就是為了抓柳斐然與柳初初中間的不清不楚的關係,沒想到卻是被擺了一道。
在柳諍楚看來,今日這個局,乃是柳初初和自己這個二弟親手所設,其後還免不了那左宰相的身影,這個苦頭自己是非吃不可的。但所幸,自己還未掀開窗簾,這讓自己還有迴轉的餘地。也多虧了柳初初的阻撓,看來自己這個皇妹倒是不一定是和那柳斐然一邊的。
柳諍楚如此想來,心中也是略定。
而柳初初看到柳斐然前來,則是略微鬆了一口氣,要是陸徵沒有阻攔自己,自己這一掌已然打到了柳諍楚的肩上。隨後柳初初的心思一凝,看著自己的突起的被子,那麼,陸徵早已猜到了這二皇子能夠前來不成……
柳斐然看見柳諍楚沉默不語,又看見柳初初的臉上驚惶未定的神色,心中暗暗自喜,想道:今日之事來的對了,一石二鳥,也不枉我夜間爬起身來。
他動了動歪心思,淡淡一笑,對著柳初初說道:“皇妹無需擔心,你今日儘可以把今日之事告知我,我過幾日在朝上,定然參上一本,杜絕今日之事。”
柳諍楚聽到了柳斐然的話語,心中一凝,臉色更加陰沉,眼神緊緊看著柳初初,想道:好一個借勢,看來那左宰相教了他不少東西,若是柳初初真要把此事交出,自己這一身泥水,可是洗也洗不乾淨。
兩位皇子的目光都彙集到柳初初的身上,大廳中此時安靜無比,落針可聞。
但柳初初的臉色似乎更加虛弱了,淺淺說道:“多謝二哥了,但此時初初的身體頗有不適,兩位皇兄待初初都是極好的,初初也不想起了爭端……咳咳,今日便先到這,待初初日後的病情好後再談,如何?”
柳諍楚聽到柳初初的話,臉上緊繃的肌肉一緩,點了點頭,隨後自顧自退了出去,臨走之時淡淡朝著屋中回顧一眼,說道。
“但願二弟不要打擾皇妹太久。”
而柳斐然雖然也有幾分不甘,但是看見柳初初此時虛弱的神情,又聽見了柳諍楚的話語,更是不好在屋中待著,帶著身邊的侍衛一同跟著柳諍楚出了屋子去。
許久,柳初初的屋子中再無聲響,陸徵把自己的頭探出了被子,卻看見了柳初初的臉上帶有些許陰沉,咬牙笑著,看著從被子裡鑽出的陸徵來。
兩人相視無言,氣氛中頗帶有幾分尷尬,柳初初破帶有責怪意味的笑容,讓陸徵撓了撓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