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寧靜祥和。
同悲堂驚心動魄的一天,在夜晚卻是出奇地寧靜。
狂驚修在遙遠的偏室內盤膝而坐,調整著自己的內息,先前被惑心丸堵住了七竅,靈氣極其散亂,自己原本開陽境初期的實力,如今竟然連原來的三分也難以使出。
狂驚修看著身體內雜亂如麻的靈氣,想著兩日後與東坤的比試,不禁搖首嘆息,想道:也不知道魔子此行意義何處,今日和兩日後的結果並無什麼差別,倒是今日獨自離開,反而舒坦,但這同悲堂……
狂驚修想著,又是嘆了一口氣。
突然,外邊風吹草地聲起,狂驚修內息催動,眉頭一豎,厲聲喝到:“是誰?”
聽到狂驚修的聲音,從視窗翻進一個灰色的人影來,眉目俊朗,手輕搖著一把摺扇,笑著看著狂驚修,卻正是那陸徵。
狂驚修看清了眼前的人,連忙從床上起身跪下,說道:“恭迎魔子殿下。”
陸徵擺了擺手,已經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摺扇收攏,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對著狂驚修微微一笑,說道:“狂堂主,請坐。”
狂驚修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坐到了位置上。
陸徵開啟了摺扇,輕輕搖了搖,似乎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問道:“狂堂主,對著兩日後的比試可有什麼打算。”
狂驚修聽到陸徵問道此處,露出了幾分苦澀的笑意,坦然說道:“自是無法抵敵,又放心不下這同悲堂,唯有一死耳。”
陸徵微微一笑,假意問道:“這同悲堂,對於你而言,真有如此重要?”
狂驚修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頗有幾分豪氣地笑道:“我創立同悲堂,不過就是為了給那些自稱為“正”的名門正派看的,我與我兄弟三人,因修煉正派所說的魔功,被正派逐出山門,乃至追殺。但我們兄弟幾人卻從未行過不端之事,四處行俠仗義,被稱為三豪俠,隨後創立同悲堂,是為了給那些和我們一樣無家可歸的人的居所……”
陸徵輕搖摺扇,似乎並不訝異他的這番話。
狂驚修繼續說道:“可在三年前,正派人士找到了這,當時我們兄弟三人拼命阻擋,但仍是不能抵敵,其餘二人為了掩護我,喪命在了他們手中。於是我愈加勤奮修煉,在一年前,以一己之力,與那兩個殺兄仇人對敵,用了禁忌的突破修為的方式,才把二人擊敗,他們逃回了正派。但我自身也是受傷慘重,幾乎這輩子沒有了恢復的希望,那東坤才在半年前,拿著所說的“靈丹妙藥”找上了我……”
陸徵輕輕點了點頭,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狂驚修說道:“同悲堂於我,就如同我與我兄弟幾人剛出江湖的心一般,澄澈,堅守道義,但沒想到最後竟會落到了奸臣賊子的手裡。”
陸徵輕輕一笑,說道:“我這倒是有可以讓狂堂主拿回同悲堂的方法,只是狂堂主願不願意了……”
陸徵輕輕附耳朝著狂驚修說了些什麼。
狂驚修的臉色一變,“這,對魔子殿下……”
陸徵的眼神微微冷,輕輕一笑“無妨,只是想要釣條大魚罷了。”
……
半夜。
東坤隨著狂驚修朝著陸徵所住的小屋走去。
東坤查探著狂驚修的靈力,得知其靈力運轉微弱,不禁冷冷一笑,說道:“魔子大人找我有事相商,可是真的?”
狂驚修冷冷得沒有什麼回應,說道:“去了便是。”
東坤一笑,狂驚修越是悶悶不樂,今日便越是對自己有利,恐怕他是在魔子那邊吃了癟,把氣撒在了自己的身上。
若是魔子想對自己做什麼,在今日堂上便可出手,既然只是削掉了自己的耳朵,又定下了對自己有利的比試,想必是對自己青睞有加才是。
東坤想到這,也不怪狂驚修的語氣和臉色,輕蔑一笑,自顧自走到了煉丹房前。
煉丹房內燈火通明,開啟門其中簾幕垂掛,煙霧繚繞,倒是頗有幾分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