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因為司馬昱舉薦了謝玄為會稽內史,所以決定到王府去親自向司馬昱表示感謝,到了王府後,正好中郎將王坦之也在,王坦之的父親因功受封藍田侯,上個月剛剛因病去世,所以王坦之襲父爵為藍田侯,所以謝安一見面便調侃王坦之道:“恭喜王大人,賀喜王大人,現在王大人剛剛襲爵藍田侯,是不是以後應該尊稱王大人為王侯了呀。”
王坦之滿臉羞紅,連連擺手道:“謝大人不要說笑,謝大人不要說笑。”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侄小事,多謝王爺舉薦。”謝安向司馬昱拱手說道。
“哎,小事一樁,不足掛齒,再說令侄天資聰穎,武藝高強,確實是朝廷所需的賢才,本王也是為國舉才啊,哈哈哈哈。”司馬昱說完便笑了起來。
“小侄年齡尚幼,才疏學淺,對朝中之事還不甚瞭解,以後可就麻煩王爺跟王大人多多照顧啦。”謝安笑著拱手說道。
“安石兄又在說笑了,你的侄子就是我的侄子,再說都是為朝廷效力,那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呀。”司馬昱笑著說道。
眾人又寒暄了幾句之後,司馬昱又接著問道:“徐州之事,自桓溫上任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麼趙軍來襲的事情,看來此事果然如安石兄所言,是個假訊息,但是庾丞相又為何這樣做呢?難道僅僅是想讓桓溫趕緊去赴任?”
謝安沒有回答司馬昱的這個問題,而是向司馬昱問道:
“當年江播背叛朝廷,製造了蘇峻,後來又使詐殺死了桓彝,朝廷為何不追究他的責任,而僅僅是把他免職了事呢?”
司馬昱一聽,但說道:
“謝大人怎麼突然問起這等陳年舊事呢?當年朝廷對此事已有公論,是為了安撫本地士族,所以才會免他一死的。”
“安撫本地士族?果真是如此嘛?”謝安冷笑道。
司馬昱和王坦之面面相覬,問道:“謝大人何出此言?”
謝安站起來說道:“江播勾結蘇峻反叛朝廷,這本來不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當時是在蘇峻已經戰死,戰局已經十分明朗的情況下,江播據然還敢斗膽殺死桓彝,桓彝是朝廷命官,有功之臣,又是江左八達之一,天下名士,江播要殺這樣子的人,若是沒有人支援的話,給他十個狗膽他都不敢的。”
司馬昱和王坦之也站了起來,說道:“謝大人,話可不能亂說啊,此事朝廷已經有了公論,若現在再站出來置疑的話,恐怕會再生波瀾啊。”
謝安也正色說道:“不是我想再起波瀾啊,而是現在已經事不由已了啊。”
司馬昱連忙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會牽涉到十幾年前的舊案子?”
“哪天王爺走了之後,我心情煩悶,就到街上走了一圈,不想正巧碰到了桓溫,我就把桓溫請到了府裡來,經過我與桓溫的資訊交流之後,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啊,庾家之意可能不在於僅僅想把桓溫調離京城,而是想置他於死地。”
司馬昱和王坦之都大吃了一驚,連忙問道:“謝大人,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呀,可有什麼證據嘛?”
謝安繼續說道:“當年,江播殺死桓彝之後,就立馬投降了朝廷,並向朝廷請罪,而丞相庾亮根本都沒有與眾大臣商議,就直接免去了江播的官職,廢為庶人,雖然當時也有大臣對此提出過異議,但當時庾亮掌握軍權,又以國家大義來壓制,而桓家在朝中又沒有人,所以才會平息掉這件事情。”
“難道謝大人懷疑是庾亮指示江播殺死的桓彝?”王坦之小心的問道。
謝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現在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但從種種事件的分析來看,若沒有庾亮在背後支援,江播斷不可能在哪樣子的情況下去殺桓彝的。”
司馬昱和王坦之也都點了點頭,司馬昱又繼續說道:“但是庾亮缺少殺害桓彝的動機啊,庾家跟桓家並沒有什麼瓜葛。”
“所以說,這件事情才沒有引起當時人們的懷疑。”謝安笑著說道。
“但透過我與桓溫的交流發現,當時桓彝曾經指責過庾亮。”
“僅僅是指責就要殺一個朝廷有功之臣,會不會太草率了一些啊。”司馬昱笑著說道。
“恩,確實是有些草率,但如果再聯絡到江播的罪行的話,可能事情就不難理解了。”謝安也笑著說道。
王坦之似乎聽明白了點什麼,他指著謝安說道:
“我似乎明白謝大人的意思了。”
“奧,王大人說來聽聽?”謝安饒有興趣的說道。
“謝大人的意思是,江播在蘇峻戰死之後,已經明白了自己必然失敗,為了避免兵敗被殺,所以就有可能去找庾亮投降,而恰巧桓彝當時駐軍在徑縣,而庾亮可能會因為桓彝指責過自己而懷恨在心,所以指示江播殺死桓彝,而江播殺死桓彝後,庾亮就假義以安撫本地士族之名,赦免了江播。”
謝安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雖然說現在只是猜測,但從種種事情上來說,江播受庾亮指使而殺死桓彝的可能性很大。”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可僅僅是因為一次指責而就殺死了朝廷功臣,似乎也說不大過去啊,當時蘇峻之亂時,各地指責庾亮的很多呀,哪為何庾亮只殺桓彝一個人呢?”司馬昱滿臉疑慮的問道。
“或許當時,只有桓彝有被殺死的條件。”謝安緊鎖著眉頭說道。
“當時桓彝剛剛吃了敗仗,算是退守到徑縣的,而徑縣縣令江播當時兵強馬壯,有殺死桓彝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