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維安站在門口,一襲立領寬袖玄袍,頸間袖口還露出一抹繡了金線的紅色衣邊,一向隨意的長髮也梳得一絲不苟,用玉冠固定。
寬寬的腰帶上,還墜了兩個玉佩。
一黑一白,都有龍紋。
本就傾城俊美的貌,這一打扮,又添了十分的貴氣和威儀。
蘇常山和蘇白及,以及葉家三位舅舅見狀,紛紛起身行禮:“參見殿下。”
便是葉師,看到他這一身,微微一怔之後,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起身拱手:“見過殿下。”
“哼!”葉老夫人卻不管,嫌棄的掃了君維安一眼,撇開了臉,還拉著蘇軟萌不讓動。
“殿下,拙荊只是心疼丫頭,並無詆譭之意。”葉師無奈,只好替老妻道歉,再次揖手。
“葉師,老夫人說的是,確實是我沒照顧小萌。”君維安快走兩步,直接托住了葉師的雙臂,沒讓他派下去,語氣誠懇溫和,“只是,老夫人想讓小萌跟去商郡住段時日,眼下怕是不能成行的,只能待此間事了,我定陪她一同上門拜訪,多陪老夫人住些時日。”
“殿下這話沒道理。”葉老夫人一聽,鬆開了蘇軟萌的手,不高興的站了起來,直接看著君維安說道,“你是殿下,是皇叔沒錯,可是,我們家丫頭也是清清白白的正經人家姑娘,你陪著,名不正言不順。”
“娘。”葉大舅都聽得冒冷汗,想要拉住葉老夫人。
“邊兒去。”
葉老夫人一把拂開了自家大兒子,火力全開。
“我知道,我現在住在殿下府裡,吃著殿下的飯,可是,這也不能抹去殿下食言的事實,說好的照顧好她,不讓她受半絲委屈的呢?先是那姓顧的送女兒上門,你非但不拒,還受了,我們家丫頭還沒過門呢,就算你這委屈,以後人到手了,她不得被你欺負死?”
“……”蘇軟萌愕然的看著面前的葉老夫人,一時沒了反應。
她和這老太太其實沒什麼多交集。
之前,怕老太太傷心過度出事,一直讓人睡著,這然日子也一直讓人在靜養,卻沒想到,老太太才精神些,就跟來給她撐腰了。
雖然覺得會讓君維安難堪,可是在她心裡卻還是受用的。
“那次的事,是我疏忽落了局,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君維安認真的點頭,糾正道,“若有再犯,可由老夫人任打任罵。”
“任老任罵有什麼用?”葉老夫人說著又紅了眼,“我老婆子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你若不真心待她,我還能嚥了氣變成鬼來監督你?上次的事,縱有他人陰謀在前,可是這次呢?你就憑由她以身試毒?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外祖母。”蘇軟萌聽著,心頭有些愧意。
這次的事,是她理虧在前,反倒讓他擔了這聲罵,好像越來越對不住他了。
“丫頭,你不用替他說話。”葉老夫人一把拉住她,將她往身後推,一邊還不忘瞪了君維安一眼,繼續說道,“咱不怕他。”
“外祖母,這事兒不能怪殿下……”蘇軟萌哭笑不得,想要解釋,可是,一開口便被打斷了。
“什麼不怪他?哼!”
葉老夫人執拗的反駁道。
“那些個不懷好意的人,不是他引來的嗎?好好的府邸不住,非要賴在你這兒,就算不和他算那些刺客的賬,可你一個大姑娘家,他要真心疼你,怎麼就不為你想想名聲對你有多重要?”
“夫人,不可胡言。”葉師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上前攔了一句。
“我胡言?他堂堂瑞王殿下,血翎數十萬大軍的大將軍,一言九鼎的人,如今沒名沒份的賴在丫頭這兒,滿村子的人都知曉,丫頭是他看中的人,這名聲早就毀了,他倒好,淨惹麻煩不說,還照顧不好丫頭,這樣的親事,要它何用?”
葉老夫人一聽,直接衝著自家老頭開炮。
“你才教了他幾天,就知道你的學生,也不心疼心疼丫頭,可憐我們家丫頭,招誰惹誰了?”
“……”蘇軟萌聽到這兒,突然便回過味來。
葉老夫人為她抱不平的根本,還是不滿君維安住在她這兒,毀她的名聲啊。
想到這兒,她不由看了君維安一眼,心裡有些奇怪。
他在她面前,倒是從不擺他的王爺架子,可是,像蘇常山等人面前,從來都是“本王”如何如何的,更不用提葉家女眷了,可今天,從他出現,說的那句“維安領罰”開始,就一直在以晚輩自居。
還有他這一身裝扮,平時都是淡然處之的葉師看到,竟也正正經經的行了禮。
到底是有什麼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