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餐桌門外的一道長軀,臉色黑沉沉的。
“你有什麼想說的呢,伏白先生?”
芰荷放下筷子走過去,一雙手正替他整理前不久才織好的淺白色毛衣。指尖撣了撣那股不存在的灰塵,賢惠得好似前頭那句話只是一句調侃。
除了那雙笑眯眯的眼睛裡,帶著冷冰冰的質問。
伏白沒說什麼,把搭在臂彎裡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穿好,又把自己曾經送給他的淺黃色圍巾圈到她的脖子上,牽著她的手出門。
“你們去哪裡”
兩人一走,整棟房子頓時陰森森的。
周霸霹打了個激靈,猛然朝他們追過去。可是......眼前一下多了好幾個陰暗的黑影,其中一個滿臉鮮血的人突然朝他咧嘴一笑,媽呀那叫一個恐怖至極
他凌厲尖叫,胃一陣翻滾。他忙捂嘴,到衛生間一陣狂吐。鏡子裡,看不到他們的魂魄,可不代表他們沒有跟過來。
他感覺自己要廢了。
下了一夜的雪,不少人在清掃堆滿積雪的路面,手臂上還掛著紅色的袖章。
伏白開車,芰荷坐在副駕駛上,半開車窗,佯裝看他人剷雪,就是不想跟他說話。
“關了,會冷。”
她沒聽,還扯下暖烘烘的手套,伸出窗外要接雪呢。
車子突然一個趔趄,雪沒接到,反而撞到了頭。她別過頭,怒氣衝衝瞪他。
她捂著被撞疼的額頭,氣得真想上房揭瓦。
開車的人因她的怒瞪而格外爽朗:“終於肯跟我講話了?”
車子出了巷道,上了一馬平川的大街。一路平穩,白雪被堆積在左右兩邊,銀裝索裹,行人哈著手蜷縮著,風猛地灌進車內,芰荷打了個寒顫,這才把車窗搖上來。
臉埋在他剛才繫到脖子上的圍巾裡,語氣幽幽怨怨:“……說好不瞞著我任何事的……”
伏白手伸過來,一心二用的解釋:“真的怕你會做噩夢。”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怕這些?”
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更何況又跟他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她又嘟囔了句,也正是這句話,成功把伏白逗笑:“好好好,再也不瞞著你了。左右都有我在你身邊,怕什麼?”
“……”
他聽到自己的嘟囔了。
捂著發燙的臉頰,笑得有些傻乎乎的。
餘光裡的小丫頭,因為一句話就能開心得手舞足蹈。她一向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說不管周霸霹,可轉眼就尋人四處打聽他在京城的事情,一來二去,她心裡便有桿秤。
她聰明,瞞鐵定是瞞不過的,可她的小心思也多,思來想去,還不如以計埋計,讓她無處尋計,如此便能安然無計。
果不其然,她的心思空下去,就開始留意車子行駛的方向:“我們去哪兒呢?”
“電影院。”
真是稀奇。
以前都是她想到什麼,他便陪她做什麼,這次居然主動提出來要陪她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