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後,男人雙手插在褲兜裡,眉眼偏鋒,對著前方坐立不安的三人說了最後的結論:“伏小姐的確患有精神方面的問題,還有繼續深化的徵兆。”
張苗第一個跳起來:“那我們該怎麼辦?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將她徹底治好?”
男人闔上手中的資料,看他:“得對症下藥。”
閔清流交纏著雙手,問:“藥物控制可以嗎?”
專家搖搖頭:“治標不治本。”
秀秀臉頰埋進雙手裡,滿臉哀殤:“可是能治療這個心病的人,已經......”
接連好幾天,小姐口中不斷地喊著‘哥’,像是將自己的心肺掏出來才肯罷休。她看在眼裡,疼在心中。
更怕的還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會刺激到她。
三人集體沉默。
專家單手敲擊辦公桌面,節奏規律而明晰:“我還有一個小建議,不過得徵得伏小姐本人的同意。”
“催眠?”
芰荷站在日色沉落的晚霞中,神色平靜眺望即將落入地平線的夕陽,沉默良久,“讓我想一想吧。”
三人也沒開口強迫她,閔清流靠近兩步,溫潤一笑:“悶在家裡那麼久,想不想出去走走?”
芰荷翻了翻桌上的書,破天荒的開口說:“想聽戲。”
張苗和秀秀驚愕對視,前者剋制激動的心情,快口問她:“想去哪裡聽戲?”
這段時間以來,芰荷除了必要的心理治療,大多數時候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基本沒跟他們說過一句話。
“梨園。”
秀秀臉色有些僵,無助的看向張苗。梨園的戲,常常是一票難求。
“好。”
閔清流一口答應。
芰荷指了指張苗和秀秀:“你們也一起去吧。”
傍晚時分,一行四人被小廝迎進上了樓,正對著敲鑼打鼓的戲臺子,視野開闊,是個看戲極佳的好位置。
第一次來的張苗,像劉姥姥進大觀園,看見什麼都覺得新鮮。雕琢精緻的跑馬燈從眼前晃過的時候,他非要摸上兩圈。樓上有人砸錢送上,他還跟著吆喝起鬨,滿臉紅光的樣子,就跟自己得了賞賜一般。
芰荷從出來就沒怎麼講話,眼眸裡的光都是幽暗的。戲開場的時候,全場想起了熱鬧的掌聲。
有小販從樓下一路叫賣上來,芰荷聽到‘太妃糖’的剎那,雙眸裡的光一下子燃了,目光追隨著小販的身影,下意識起身。
“想吃嗎?”
閔清流讓她坐下,自己追下樓去買。
臺上唱:聽他言來自思忖,容貌不象受苦的人,兩耳垂肩貴相品......
眾人聽得入了迷。
十分鐘後,聽得津津有味的眾人齊聲鼓掌叫好,張苗正要轉頭跟芰荷說話,卻發現本該在位置上的她卻不見了蹤影。
再看隔壁,閔清流也不在。
“好”
鑼鼓喧天,尖叫聲撕裂整個梨園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