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清流勉為其難地說,雖然知道張苗並非送她戒指之人,可畢竟男女有別,為了她的名聲,還是換個人為好。
芰荷不露破綻一笑:“他出生在漁村,沒進過學堂,也不知道之乎者也是什麼意思。清流哥哥,讓我帶他去看看吧。”
一句清流哥哥,像石頭砸碎了冰面,猝不及防,裂痕斑駁間,似乎有什麼堅持的東西,正緩緩碎開。
少女一示弱,男人的堅持瞬間不復存在。
想要揉揉她柔順的頭髮,卻被她不著痕跡避開,只因要蹲下撿掉落在地上的紫釵。頓在空中的手靜靜收回,佯裝不經意道:“這釵子很漂亮,跟送你戒指的是同一個人嗎?”
她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車子逐漸駛離小洋樓,芰荷的臉色逐漸淡了下來。前些天,秀秀無意中透露出一個訊息,一年前,他們從伏宅搬出來,住進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小庭院。她還要繼續追問,可秀秀怎麼都不肯往下說。
逼急了,她就哭得稀里嘩啦,看可嘴巴卻捂得嚴嚴實實,再多的字也撬不出來。
今日,閔清流又是一副焦急慌亂的模樣,想必是從秀秀口中知道了這件事。
她按部就班,先去醫院看望伏深,隨即回了一趟學校。
司機下了車,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卻是一路跟著,看樣子是得到了閔清流的授意。
校長知道她還活著的訊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髣髴忘年之交的那種。可芰荷想不很多事情,大多數時候只聽他說,時而保持微笑,時而又保持緘默。
“你這樣子,是有很大的心事啊。”校長開門見山的指出她心不在焉的假笑,“是因為門口守著的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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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門口明明有兩個人。
校長朝張苗招了招手:“小夥子,你過來。”
張苗不明所以,畢恭畢敬站在校長面前,有些無措,手也不知往哪裡擺放:“您、您叫我......”
“不用那麼拘束,坐下吧。”
這下,門口只剩下那個司機。
校長朝裡頭的隔間指了指,看芰荷:“你不是對蒙德里安的抽象化和極簡主義尤為推崇嗎?前些日子去了一趟荷蘭,得了不少好東西,你去挑揀一下,有喜歡的就拿走吧,省得礙著我的地方。”
沒等芰荷應答,又跟張苗聊了起來
“你是哪裡人?”
“廣、廣州。”
“難怪有些口音,沒上過學堂吧?”
“是......”
“沒關係,在北京多待幾年就好了。”
“可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你看著年紀也不大,真不打算在這裡闖一闖?男人嘛,多些經歷和見識總是好的,否則這短短几十年的人生,豈不是白走一遭?”
.......
芰荷走到隔間,就聽到校長一針見血的指出張苗的弱點,還舉了各種古今中外的道理來說服他,張苗壓根就不是校長的對手。
她走到書架下,上頭擺放不少書籍,從左往右一本本的瀏覽過去,不知為何,腦海中閃出一本封面為墨黑色的書籍,封面是皮質的,摸起來滑溜溜的,好似水兒般絲柔。
她努力想要看清書面上的名字,嘗試了無數次,皆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