芰荷嗅著嗆鼻的氣味,猛然跳下騾車,不由分說搶過老人手中的菸斗,“你知不知道這裡頭的危害有多大?”
老人笑了笑,也沒打算跟她搶:“我現在這副身板,就是被它害的。可我還是離不開它,一天也離不開。”
聖人行不言之教而知天下,翻譯成白話文,就是: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你”
“芰荷小姐,你別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
張苗攔住她,嘗試著平息她心頭的怒火。
卻不知道,芰荷的腦袋彷彿被人狠狠敲擊了一下,嗡嗡作響,注意力一下集中在他身上:“你剛才喊我什麼?”
張苗知道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只好硬著頭皮道明她的真實身份:“你是上海紡織實業的老闆伏白的獨生女,伏芰荷。”
獨生女?
“可我明明......”
有一個哥哥。
“嗯,那是你父親收養的孩子,在你三歲那年,叫伏白。”
芰荷握緊十指,心頭浮現的畫面逐漸清晰,卻又在剎那模糊,似乎有什麼東西,讓她心頭一下悸動。
氤氳的視線落在右手的無名指上,白,hite!!
她捂住臉,憶起外套、內衫、長裙上連線處的布條時,清晰印著:hite。恍然大悟,哽咽著上了草垛:“立馬出發!”
“你先別衝動,我話還沒說完。”
張苗知道她憶起了家人,可是......
“你哥哥在你十歲那年,遭遇浦江難得一遇的大浪,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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芰荷恍若遭到了晴天霹靂,手指上的戒指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你騙人!”
“我沒騙你。”
張苗急匆匆從布兜中翻出好幾張的報紙,一張是一年前的悼文,墨跡清晰可見,另外一張的墨跡早已褪色,可上頭清晰記錄的文字,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刺得漂亮的鳳眼鮮血淋漓。
“聽說,這個訊息還是伏白哥哥遇害多年後,才慢慢浮出水面的。”
芰荷用凌亂複雜的眸子看他:“你喊他什麼?伏白哥哥?”
一步步逼近他,質問:“你為什麼要收集這些?又存著什麼心思?我哥跟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此刻的芰荷就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小獸,逮著一個就狂咬,不論哪人是何身份。
“我跟伏白沒有關係,跟你才有關係!”
張苗吼完這一句,驚了兩個人。
氣氛在剎那間靜默,尷尬又不知所措。
張苗抓了抓後腦勺,臉色漲紅,卻還是老實交代說:“十三年前,你曾幫我過一次”
那年,他剛滿十歲,跟著父親進城裡趕集。父親說,為了慶祝他的生辰,可以獎勵給他一個生日禮物,問他想要什麼。
他被琳琅滿目的商品處晃得眼睛凌亂,可也因為深知家中的情況,不敢提過多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