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眼前沒了。雖然不是她殺的,可卻是她所救的。
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五臟六腑,是如何被奪走的。
“吼——”
獵豹的嘶吼聲從船尾處傳來。
眾人在喪屍逼近時就分散跑開,各自躲藏起來,可卻還是沒能逃脫喪屍的兇爪。
越來越多的喪屍。
船廊上,餐廳中,駕駛艙,甚至於咖啡廳……這一刻,芰荷終於明白‘綠眼睛’口中的那句‘誰也不能活著離開這裡’是什麼意思了。
外交史把她安頓在之前他們躲藏的電閘下頭的小間內,不厭其煩叮囑著:“除非伏白過來,否則千萬不要出來。”
芰荷深知此刻的自己力量薄弱,逞能出去,不僅幫不了他們,還會成為他們的累贅,既然如此,還不如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能讓他們無後顧之憂。
不過:“那你呢?”
有撞擊的聲音傳過來,是喪屍在撞門,外交史火速把上頭得閘門闔緊:“這件事因我而起,不論生死,我必須得與他們奮戰在一起!”
手指動了兩下,把搭扣扣上底扣,壓死。有碎屑從芰荷的頭頂滑落,毛絨帽落了一層灰。
再然後,就是門外抵擋的響聲,還有……不知是誰起頭,然後如流水般輕輕哼出來的歌聲,起初聲音並不齊,可旋律極其簡單,哼唱幾遍之後,慢慢地,也就會了。
歌聲逐漸高亢,像高山流水後的瀑布猛然衝擊墜下,水花四濺,震顫中激憤人心。
芰荷捂著嘴,突然感覺自己置身於疆場之上,那抹輕快的歌聲就像是在厲兵秣馬,刀砍槍伐,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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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深深嵌入掌心中,痛而未覺。
有那麼一瞬間,那多麼想直接推門出去,與他們並肩作戰。
可是啊可是,她太自私了。
哥哥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起了這個陣法,倘若她出了什麼事,不僅害了哥哥,還會連累楚辭姐姐。
她捂著臉,淚水從指腹中緩緩滑落。
獵豹深喘了好幾口氣,從底部往上,船艙淌滿了淋漓的鮮血,從地板一路往樓梯上流。
遊輪忽然發生強烈的震盪,頭頂落下灰撲撲的塵土,緊接著,是重物砸下來的撞擊聲。
伏白臉色一暗,金黃色的毛髮飛速在空中躥動,如離線的箭般動作敏捷,在樓道與車廂間來回穿梭。遊輪撞上了強硬凌冽的冰山,無數深寒清冷的碎冰片飛濺砸落,掃過他的毛髮。
一旁的玻璃突然碎裂,豹身在欄杆上一躍,跳到另一條雕刻著精美圖案的欄杆上,避開迸射出來的碎玻璃。
無數個喪屍從碎裂的門框上衝出來,猙獰著臉不斷咆哮著衝向伏白。它偏過頭,抓住垂落下來的橫幅往上一躥,直接上了頂樓。
從裂開的鐵板往下俯瞰,一如之前那般空曠無人。
一塊緊接一塊的冰石還在不停的砸落,縹緲的白霧將整艘遊輪籠罩,除了冰山還是冰山,已然無法脫身。
爪子落在滿是狼藉的書架上,無聲無息。不遠處閃動的暗光清冷孤孑,豹身落在地板上,光與影的線條在詭譎的交叉中模糊交疊,好似身處鬼蜮之地。
越是安靜的地方,越要防止偷襲。
它不動聲色往前挪移,注意力和警惕心都彌散在每一寸骨髓上。往下掃視,滿地都是躺倒的屍體,腐臭又腥黑。
有什麼東西裂開,好似有塊大石頭狠狠砸碎他的心。
芰荷......
他再次將凝聚力集中,便能聽到平日裡極難留意到的響聲。譬如此刻,他聽到了小聲的啜泣。
緊縮的心驟然一鬆,縱然小得好似沒有,可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是她。
步伐輕緩,卻也敏捷迅速。身後忽然籠過來一團黑影,映落在牆壁上,舉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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