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
獵豹迅速往地上一躥,在光影的晃動中化回人形。
熟悉的聲音讓威廉鬆開扳機,卻還是舉起槍走進,半試探般懷疑:“伏白?”
忽然有什麼東西一躍上頂樓,速度快到威廉都沒有機會扣動扳機,獵豹的影子已經消失不見。
巨大的拐角抱柱後,是伏白倒下的身子,面如白紙,看樣子好似受了很重的傷。
威廉忙把長槍收起來,扶起他:“我去追擊那個服務生的時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外頭怎麼那麼多的喪屍?還有,外交使呢?沒跟你一起嗎?”
伏白沒有過多的解釋,一瘸一拐奔向電閘小間,嗚咽聲愈發清晰。他把搭扣猛地拽開,牆上的灰土在空中飛舞,門拉開,投射進來的淺淡光暈落在一張淚水漣漣的臉上,泣不成聲喊他‘哥’。
伏白將她抱出來,落地的剎那,突然冒出來一個可怖的喪屍,張牙舞爪撲過來,威廉一槍爆頭:“你們先走,我要去找外交使。”
拐角樓下全都是面目恐怖的喪屍,滿身是血的扒拉著玻璃窗,這是隔間的另一層,看樣子是被啃咬後,逐漸被感染的。
而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圖書館的最裡層,外交使早就計劃好了吧,縱然早已做好犧牲的打算,也要留一個活口。起碼得有一個活口,才能將手上的訊息傳遞出去。
身負重任,刀山火海也得闖出去。
芰荷捂臉,心口的愧疚氾濫成災。如果她沒有被外交使保護起來,或許早已成為喪屍的一員了。
“不......”
威廉不相信外交使死了,非要下去跟那些人拼個你死我活。
伏白拽住他:“你要送死,我管不了。可那個地方的路線,要見誰,口號是什麼,只有你們知道。我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是絕對不會替你們去送訊息的。你要麼完成任務慷慨赴死,要麼丟掉任務無聲無息窩囊的死,你選哪一種?”
威廉猶豫了。
樓下的玻璃門已經搖搖欲墜,一個樓梯的拐角距離,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伏白不由分說一把搶過他的長杆槍,往一旁推了幾下,示意他把那些散落的椅子疊起來,然後從上頭的漏頂處出去。
威廉不服,可迎上他那雙凌冽又沉傲的眸子時,所有的衝動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
沒辦法,這些天來,不論是比試眼力還是動作,他都落人一等。
心裡憤憤然想著,等下次,他一定要贏伏白,哪怕是灰頭土臉的贏一次,也是贏啊。
桌椅疊在一起,像是在摞小山似的,不到十分鐘就好了。可樓下的喪屍已經闖進來了,接連幾槍,快而迅速。
可喪屍實在太多,很快便蜂擁到了拐角樓梯口。這個樓梯的扶手,是羅馬特有的材質,白而雪亮,上頭雕鏤的花紋漂亮又精緻,可如今,它染上了無數腥臭的鮮血。
伏白迅速轉身,以最快的手速換上子彈。
喪屍佔據了半截樓梯,低吼聲好似從地獄的深淵中傳上來。
又是一槍爆頭。
天色逐漸轉黑,氣勢迫人的冰山像一座座巍峨高聳的宮殿,冷光寒鬱,無數的雪花吹進來,打溼了芰荷的眼睛。
“快上去!”
威廉把芰荷送到最上方的方形木凳子上,自己在下頭給她把控著力度,以防摔倒。
芰荷依依不捨看向不停與喪屍廝殺的伏白,長槍掛在身後,左臂迅速夾住一個,右腳敏捷控制一個,一劈一踩,兩個喪屍從樓梯滾落,一下子的工夫,喪屍被連帶著滾回登梯口。
他似乎感應到了那道灼熱的視線,偏頭,四目相對,暗淡的光線照不清他的輪廓,可她有感應,他在對自己說: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