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東方臉孔,可也不妨礙我們欣賞。”
“兩份餐具,你說他在等誰?”
“還用說,肯定妻子。”
“不一定,有可能是......”
兩人交換了下眼色,曖昧的笑意從嘴角中蔓延。
芰荷聽得心裡不是滋味,誰說不一定,他等的就是妻子,而且他的妻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誰也不許覬覦他!
那些什麼露水情緣,在他身上是絕對不存在的!
never!
“借過!”
一冷氣魄人的黑衣男人頭戴氈帽,圍巾圈住半張臉,只有一雙渾濁的眼睛在寒冰中游動。芰荷忙讓開,黑衣男人誰都沒看,轉身進了男衛生間。
芰荷從衛生間出來,突然聽見一陣驚慌失措的尖叫聲,腦袋嗡嗡作響,水晶吊燈轟隆砸下來,整個餐廳頓時陷入黑暗。
腦袋像是被鳥兒啄了一次又一次,芰荷頭皮發麻,有個滿頭捲髮的女人抓住她,嘴唇在翕合,又驚又怕在說著什麼。
她甩開卷發女人的手,一意孤行衝出衛生間,心頭有股意念在驅使著她:我要找哥哥,哥哥找不到我會焦急的
鼻尖湧過來一股淡淡的氣息,如砂礫般粗糙的手掌捂住她的口鼻:“是我。”
懸在空中的心頓時靜了下來。
伏白帶著她,繞開靜默若無聲的走廊,憑著極好的夜視力,進了一處堆積著雜物的小房間。
一回頭,雜物的牆角處居然還躲著兩個人。
八目相對,其中一個人手裡握著槍,氣息微喘,眼神狠厲,髣髴能把人生吞活剝了。
伏白擋在芰荷身前,走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不知是因為四周太安靜,還是她的注意力太過於集中。突突的神經跳著,他的腳步聲粗而重,就像是身上綁了一座山,每一步都髣髴要踏平整艘輪船。
忽然,腳步聲聽了。
可卻沒有離去的響聲。
嘭嘭嘭!
狙擊手的掃射,帶著哀嚎遍野的尖叫和痛苦。
芰荷捂著嘴,不敢發出一絲響聲,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剛才好心提醒自己的女人,已成為狙擊手的槍下亡魂。
躲在兩個衛生間裡的人,無一人倖免。
聲止了,可心有餘悸的後怕還有久久不散的槍聲在她的腦海中迴盪,髣髴要刺穿她的腦海,撕裂身體的每一寸。
腳步聲比之前更加沉而重,好似匣盒摔落地板時的磕碰聲,又似......腳踩在屍體上橫著走的笨重聲......
他似乎沒完成任務,又開始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芰荷感覺,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臟處,神經愈發緊繃,嘴唇都咬出了血絲。
牆角最裡頭有響動,兩人低聲交談著什麼。
芰荷雖然離得近,卻只能勉勉強強聽到幾個單詞,湊不成一句話。
“shutup!”
伏白低聲呵斥兩人,幽暗的小房間,唯有牆上一處小視窗處投射進來的一束光,是甲板的光。淺光落在他的臉上,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沉冷。
很快,遊輪上的水手一湧而來,將整個餐廳圍住,為首的船長在與狙擊手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