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俏臉一紅,把碗往前一推,顧左右而言他:“哥,來一首應景詩唄。”
伏白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她自然而然進了他的懷抱,臉埋進他的頸窩中,靜心聆聽他說:“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與紅紅,別是東風情味……”
她很慶幸自己利用他不在的時間,狠狠惡補祖先留下來的文化精粹。
他在用桃花來形容她,高潔、清幽,且不落俗套。
沉浸在他聲情並茂的吟誦中:“山抹微雲,天連衰草,畫角聲斷斜陽……孤村裡,寒鴉萬點,流水繞低牆。”
一時間,原本描摹踏青時節的氣氛不在,反而陰寒低沉,髣髴黑雲壓城。
她臉色一沉:“哥,你變了!”
她要掙脫他的懷抱,他自然不讓。健碩的長臂緊緊抱住她,原本只是開個玩笑,自然也不會真離開。
重新把身子埋回去,又不甘心,揮著拳頭威脅他:“應景的!詩!”
大掌包住小手,掌心熱融融的。
他將柔軟的丫頭摁進懷裡,細細一琢磨,道:“夜深深靜悄,明朗朗月高……”
起初聽得還感覺像那麼回事,可當他念到‘小書院無人到’之時,立馬掄起拳頭砸他:“你就是在耍無賴!”
氣鼓鼓跑回房,連碗都沒洗。
伏白笑,也沒追,端起碗筷去了開放式的廚房。嘩啦啦的流水聲傳過來,芰荷背抵在房門板上,不去想他那些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詩作。
沒一句應景的!
目光遊移,一不小心盯到了床頭罩上暈白燈光,眼睛像被電過了一般,立馬彈開。餘光四處亂掃,第一次住酒店,看什麼都覺得新鮮。隨後又扯了扯平整的休閒衣,這才發現自己沒洗澡,又溜進衛生間……
伏白整理完一切,推開臥室的門。四處暗幽幽,唯獨他的那處亮著一盞壁燈。暈黃的光線落在床頭,在她的臉上攏下一層朦朧的光澤,帶著一種朦朧氤氳的美。
他小心翼翼走過來,地毯把聲音都吸走了。掀開白色被子,習慣性把手枕到她的腦後,另一隻手把她擁入懷中。
察覺小丫頭緊繃的神經,他看過去,嗓音寵溺得不像話:“在想什麼?”
她本就沒睡著,尤其是他伸手過來時,緊繃的身體隱隱發顫。
灼燙的氣息輕輕掃過來,她臉往枕頭上埋去,不理會他的低沉輕笑。
誰知他只親了親她的臉蛋,抱緊了些,卻並沒有多餘的動作,真像個只會耍嘴皮子的紙老虎。
外頭的夜色明亮清潤,有一層薄紗遮住染了些許金黃的月亮。
她咬住下唇,都這樣了,他連她一根手指都沒碰。
無以名狀的一口氣堵在心口,氣得拽腰上的手臂,翻了個身,在他的肩膀上狠狠一咬。
伏白原本就攢了一團火,被她這麼對待,直接將人提到身前,在黑暗裡無聲地對視。
“你是不是還在介意那件事?”
“什麼事?”
他明知故問。
手在無意識的攥成拳頭,卻在責怪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壓根就不會受到半點傷害。火麒麟想要對付誰,誰都逃不掉。
“你是不是認為我不潔了,所以……才不肯碰我……”
“不許胡思亂想。”
幾不可聞嘆了口氣,吻著她,卻也嚐到酸澀的眼淚,還有她的控訴:“你就是這麼想的,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