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居不疾不徐,魚腸劍將它緩緩托起,符咒圈再次罩住火麒麟。
小把戲!
火麒麟這次不著急破符咒,反而是愜意又悠然半屈下膝蓋,闔眸搖頭晃腦,嘴角上掛起一抹冷笑。又在猝不及防間一躍而起,空中哐噹一聲巨響,火麒麟不可置信倒在地上,居然無法破出去!
明明是一樣的光圈符咒,不過時間長短,為何這次出不去?
火麒麟活了這把歲數,骨子裡的血性讓他始終不甘示弱。有陷阱的地方就肯定有突破口。他細細觀察,不放過任何一處。
同一時間,帝居在推倒的暗牢中找到楚辭,四周亂石堆積,石床上還染著她的鮮血,心如被利刃狠狠滑過。
她的身體冰涼,像塊冰魄似的,黑翳逐漸從體內湧出來,逐漸將她籠罩。
歲歲被暗牆砸醒,茫然了良久,瞥見從水中浮動的尤光源,這才火急火燎的去救人。唯獨伏白,還在生與死的邊緣掙扎。
火麒麟找到暗口,破圈而出。立在一堆癱倒的牆石上,與帝居冷漠對視。
“你敢傷她!”
後槽牙緊咬,怒火軒然湧動。
火麒麟挑釁一笑:“怎麼,在這裡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帝居抱著楚辭,頭頂的天窗開始旋轉,如漩渦一般攪動。漸漸地四周的一切開始模糊,甚至虛影化。
不遠處剛從水池中上岸的尤光源罵了一句,就被身影龐大的歲歲領著後腦勺疾步快走。
他:“……”
波紋般凜冽的畫面,背景切換成了那座山。依舊是夜深濃重的晚上,被連根拔起的大樹橫七豎八躺倒,一地狼藉。
天穹上的天片不知掉落了第幾片,地脈已無一處完整。寂靜無聲,萬家燈火也好似停在了這一秒。
火麒麟緊蹙著眉頭,謠迷石落到他手中後,長年累月浸泡在魔池裡,就連陣法也被他強行改動,只聽命他一人。
有他在,誰也無法強行驅動陣法。如今,這帝家的小子竟然成了特例。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跟他體內留有帝家的血有關係?也不可能,他當年只讓帝家人擁有啟動陣法的資格,並未讓擁有更改的能力……
尤光源迷迷瞪瞪醒來,趴在歲歲的肩膀上,渾身溼漉漉的,眯著眼看著被毀得不堪入目的天與地,又瞧見懸在空中的謠迷石,頓時氣血翻湧。
原來是被困在這方寸大小的天地裡。
真是憋屈。
帝居冷冰冰看著他:“把她救醒!”
火麒麟雲淡風輕拒絕:“憑什麼?”
帝居忽然一笑,偏銳的眉峰帶著寒刃般的凍意:“如果陣法沒結束,卻被強行破陣,你猜會怎麼著?”
火麒麟一愣,沒想到他居然謀劃到了這一步,殺敵一千,自損五百。這種兩敗俱傷的辦法,也只有他能想得出來。
帝居巋然不動,在眼神告訴他:你救得救,不救也得救。
“這世上,沒人敢威脅本魔尊。”
“沒威脅你,談條件而已。”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帝居沒說話,拿眼抬他,只問:“你救?還是不救?”
再多的一句廢話沒有。
火星撞地球般的硝煙火花,在兩人之間蔓延,氣氛一度劍拔弩張。
伏白回到北京的那天,天冷得人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