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單薄,更加凸顯她的瘦弱不堪,連站一下都會眼冒金星。
閔珊迅速把門關上,聽到一聲沙啞的命令:“別開燈。”
像是音痴碰上了二胡,拉出的音不是低重,就是喑啞,難聽極了。
她收回手,坐在芰荷對面,突然開口說:“你很幸福。”
“關於我哥哥,你知道些什麼?”
對於她的希冀,閔珊把能鐵盒裡找到的各種五彩糖推過去:“你先吃,邊吃我邊說。”
芰荷別過臉,雙手環在膝蓋上,恰有一道灰茫的光落在下頜骨上,像裂開的面具一角,寒光凜凜:“如果沒什麼可說的,就你請出去。”
她已經不吃糖果很多年,兩顆小虎牙也長了出來,比原先的漂亮整齊。
“你哥說,讓我跟你交朋友。”
閔珊站起身,把堆積在胸口的話一股腦兒全說出來。
不記得是哪一天,她剛回家,就碰到一個英俊儒雅的男人,舉手投足都有一股讓人不能忽視得氣場。爹爹與他似乎很熟,兩人相談甚歡。
她心不在焉做完作業,就下樓去,他還沒走。爹爹把她叫過去,然後介紹說:“這是我的大女兒,性子有些跳脫。”
那是她第一次對陌生人如此和善,心跳如擂鼓般劇烈,向他問好。
他笑了笑,讓人如沐春風,然後說:“我有一個妹妹,或許你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她爹頓時樂了,笑著追問妹妹的名字。
他沒說,只在她的掌心中寫下一個字,她頓時瞭然於胸。
“還記得同學問你,為什麼小小年紀就能博學古今時,你是怎麼回答的嗎?”
說這話的時候,閔珊好像就在當場,把芰荷的話一字不落說出來,“你說,我有一個哥哥,十五歲考進劍橋,連跳兩級,還拿了碩士學位。”
如果當時他回劍橋,相信用不了多久,也能輕易拿下博士學位。
眼底裡透出來的驕傲,帶著與有榮焉的喜悅。
“看得出來,你們給予彼此的感情,深沉厚重,絕非一般的俗言讚語可以形容的。”
芰荷積攢在心頭的酸楚,在這一刻,又像滔天海浪般湧了上來:“我等了他六年,他就輕描淡寫還給我一個破懷錶,憑什麼?”
環住膝蓋的手掌閃著一抹金黃,口裡罵著破懷錶,卻又捨不得扔出去。人呀,都是矛盾共同體。
閔珊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聽過一句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既然相信他還活著,為什麼每日這麼虐待自己?萬一他正千方百計來尋你,可你最後卻香消玉殞,最後只會讓兩人都抱憾終生。”
芰荷不吭聲。
閔珊又添了把柴:“反正我把話擺在這裡了,你要是再不愛惜自己,到時候你哥哥回來,我就追他。”
芰荷拍開她的手:“你敢!我哥才不喜歡你!”
“他不喜歡我難不成還喜歡你?”
芰荷氣得臉紅脖子粗:“我哥一直喜歡我。”
“哪種喜歡?”
芰荷猶豫了下,哼她:“不害臊,張口閉口就是喜歡。”
“怎麼?你有意見?”
“何止有,還很大。”
閔珊聳聳肩,一副‘懶得跟你計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