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瓶塞迸出瓶口的剎那,好似有什麼東西猝然撞上她的心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臉頰紅得不行,不僅有紅酒,還有高腳杯和醒酒器,忍不住嘟囔了句:“你是來幫我找宿莽的,還是來度假的?”
紅色的液體滑入高腳杯,也映紅了他的半張臉:“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
男人倒酒的姿勢實在太漂亮了,手長,瞳孔聚精會神,倒的時候仔細嚴謹,一滴不灑,她忍不住多看幾眼。
酒杯晃了幾圈,到她嘴邊。
她咬了咬唇,迅速避開杯口,利落埋進被子裡,像鴕鳥一樣躬身背對著他:“我好睏,得養足了精神才能協助你破案。”
半晌沒聽見動靜,小心翼翼掀開被子一角,她的男人,微仰著頭,似乎猜到她會偷看自己,起初只是微抿,後乾脆把紅酒悉數吞進喉嚨裡。
暈白的燈光籠罩修拔的長軀,周身髣髴鑲了金邊,尤其是那性感的鎖骨,上下滑動,紅酒很快入腹。
她下意識吞嚥一下喉頭,髣髴紅酒進入的是她的腹部而不是他的,想問問他是什麼味道,又拉不下臉來。
神思恍惚之際,眼前一黑,帶著紅酒馨香的吻輕柔貼在她的唇角上。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好似被他捧在溫水裡的青蛙,心頭一陣怪異。
明明沒有喝酒,卻感覺腦袋醉醺醺的,倒在他的懷中,燈光刺眼:“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
他對外人,除了工作方面會多些話,其餘時候都是愛搭不理。
可在她面前,他就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任何細微的表情,她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太愛一個人,你會忍不住研究起他來,從他的眉毛到肢體,每一個動作都會深深嵌入進腦海之中,不用他說,自己也能感知得到。
“怕你知道自己喝醉後對我做了什麼會害羞,就瞞著你。如果你現在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她忙捂住他的嘴,板起臉孔:“不許說!”
他啄著她的手心,嬌縱著她:“好,不說。”
人乏了,看什麼都喜歡眯著眼,甚至不睜眼:“把燈關了……”
略帶鼻音的嗓子,軟軟糯糯,嬌憨又似撒嬌,直接把他的給俘虜了。
關窗,滅燈,摸索著回床上,脫掉兩人的外套,將人摟在懷裡,親她:“老婆乖,安心睡吧。”
她已經不記得醉酒後的事情,他又何必提醒?有些話,他既然答應,便會全力以赴實現。沒有誰不怕死,他也一樣。更何況,真td捨不得讓她掉眼淚。
當然,親密無間時不算。
還有,被他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時候也不算。
夫妻倆睡得迷迷糊糊,樓下有吵嚷的動靜,同時從恍惚中驚醒,呆滯了一會兒,兩人迅速醒神。
套上衣服下樓,招待廳開了兩盞燈,大門敞開著,飄進來不少雪花,那些要走的遊客哈出一團團的白霧,身上也落下不少的雪片。
行李亂七八糟的堆放在門口兩側,四個男人前後躬身進來,手裡抬著兩個人,細細一辨,一男一女,是早上那對吵架的中年夫妻。
四肢僵硬得好似冰凌,嘴唇發紫,看樣子像是凍死的。男人左手朝前,好像在指某個地方。
帝居上前檢視男死者的屍體:“在哪裡發現他們的?”
第一個發現的人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出了門就看到了。”
那時他被大雪掩蓋,走的時候被絆倒,以為是石頭,還踹了好幾腳,誰知……
這麼一回憶,他又嚇得雙手合十,極其迷信嘟囔著:“天靈靈地靈靈,怪只怪你躺在路中間,別怪我啊,千萬別來找我,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