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辨聽方位,指揮江蘺準確找到第三個麻袋。
“是薜荔。”
江蘺單靠嗅,就猜到了麻袋裡的人,最後一個麻袋裡裝的是登山男。
那木琴和霍婭婭去了哪裡?
誰會對一個單親媽媽和襁褓中的女嬰下手?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懷疑......”
三個人隔著麻布袋,壓低聲音交談。
天逐漸亮了,徹夜商量對策的三人被光照得有些適應不來。又一次被人扛起,丟到硬邦邦的地板上,麻袋被逐一解開,水泥臺下圍著密密麻麻的人。
一陣陰鬱肅殺的寒氣,從他們沉冷的臉上撲面而來。
三人被拖上高臺的木樁,粗長的麻繩幫他們纏得死緊又密實。
“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高臺頂端綁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徹夜未眠又被折磨得全身頹喪的木琴。
言下之意,這些人要對付的是她,而他們則是被牽連進來的。
“至高無上的神啊,請你們原諒鹿及州遲來的祭禮。為了贖罪,我們特意奉上另外四個擁有妖息的生靈,來平息您三十年的怒火”
“我要是神,絕對不會保佑你們這群自私自利的傢伙!”
蔣薜荔使勁權利掙扎著,滿腔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點燃,“神能辨析人性,品善惡、論賞罰、冠智愚......就你們這些蠅營狗苟之徒,不過是在給神潑髒水,汙衊神的威名。人貴在有自知之名,你們連自己的品性都無法辨認出來,想要神的保佑,痴人說夢。”
一番言論,惹起眾怒:“燒死他們”
登山男登時嚇得三魂不見七魄:“別、別呀,我還沒有娶妻生子,不想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墨色的油潑在他們的身上,也染黑了半片天空。連在一起的木樁油膩膩的,像鯰魚般滑不溜秋。
臺下有個木柴堆砌的小棺材,四周擺放著祭祀的豬馬牛羊,卻個個骨瘦如柴。
裡頭傳來有嬰兒啼哭的聲音,驚得木琴歇斯底里的怒吼:“你們答應只要我站上這個祭臺,就會放過我的女兒”
蔣薜荔冷嗤:“鹿及的嘴,騙人的鬼!”
鹿及州的州長是個粗布麻衫的怪老頭,左腳比右腳短,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他舉著紅豔豔的火把,一步步靠近棺木。
冷風吹散木琴的嘶吼,整個木樁被被她抽拔,卻死活掙脫不了上頭的束縛,赤眸如狂獸般猙獰而猩紅。
還差一點!
楚辭用紫釵變作的刀片不斷颳著繩索,越來越松,快了......
昨晚他們合計,也料到是鹿及州的州民將他們綁走,畢竟這裡除了鹿及州的州民,沒人會如此熟悉山與山之間的地形。
為了轉移州民的注意力,以蔣薜荔為誘餌,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再想辦法掙脫捆綁的束縛。
要不是麻袋上被施了法,他們也不至於處處掣肘。
刮開了!
就在這一秒,木琴像一頭被挑釁的野獸,發著狂跳下十米多高的祭臺,朝州長襲出。
火把已經點燃了棺木四周的柴火,熊熊火焰直逼天穹。木琴猩紅著眼睛,踹走州長,猛地撲進棺材中,無數的怨氣從隨著黑乎乎的火焰中扭出來。
楚辭解開三人的麻繩,從後跳下高臺:“走!”
“別讓他們跑了,殺了他們”
州長一聲令下,無數的州民湧過來,手裡拿著槍,還有弓弩,槍林彈雨在這滿地銀霜的冬日,變得尖銳而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