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學了?”
一針見血的話,讓蔣薜荔措手不及。
良久,她點點頭,攤攤手,故作灑脫:“反正我也不是塊讀書的材料,又何必浪費時間。”
楚辭他們入陣後不久,她就主動休學。反正她的重心也不在這裡,又又何必再在他事上浪費。
壁燈從兩旁投射過來,倒映著光澤的雙眸透出一抹堅毅的神色。
一夕之間的家變,已讓她一夜長大。
“也好,”楚辭揉了揉她的發頂,粲然一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蔣薜荔心頭一顫,這熟稔又輕鬆的語氣,為何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離我遠點。”
她有些無措,避開楚辭的觸碰,捨不得吃的紅薯,被揉了幾下,一不小心就掰成了兩半。
覺得尷尬,找了個洗澡的藉口神色遊移。
楚辭大概料到她的心中所想,響起她方才遊離的目光,搖頭一笑,看樣子今晚,她的心事更重了。
桌子的斜對面是掛衣柱,上頭放著一張報紙。撰寫的內容是一個星期前,頭條的大版篇幅無一例外都在贅述著一個人蔣九翼的‘光榮事蹟’。
報紙被刻意藏了起來,可從邊角的翻動來看,這件事似乎困擾了報紙的主人許久。
楚辭抿著唇,拎在手上的毛毯在燈光的投射中深了幾分。
有些事,還是得儘快處理。
第二天,她拿到了一份傳輸資料,上頭是嫽澧族人僅存的名單:蔣薜荔、孟陬、靈均和芷),宿莽。
將資料摺疊好,順便把今天的出行目的告知帝居。
他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眼色,壓著頭看她笑:“揹著我去跟別的男人約會?”
勺子丟回碗裡,不餵了。
不就是因為一個高華丘嗎?
手腕被他拉住:“開個玩笑,別當真。”
哪有人開這種玩笑?
她沒好氣道:“保不準下次入陣,他就成了我合法的丈夫。”
甩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綠燈亮起,她推著輪椅上坡。為了不嚇到其他人,只能出此下策。幾不可聞嘆了口氣,有腿腳跟沒腿腳在她這裡沒啥區別。
到了第三分局,門口立著高華丘,看模樣似乎在等人。
還沒到警局門口,頭頂多了道黑影。
高華丘笑吟吟繞到她的身後:“楚小姐是吧,我是第三分局的一隊的隊長高華丘,幸好沒讓你等。”
聽他這話,又見他一身便服,看樣子今天是調休。
楚辭心裡有了答案:“你好。”
唇角止不住地上揚,除了那個醋缸子帝某人,還有誰會將她的事情日夜記掛在心上?
“你怎麼會認出我?”
畢竟剛剛過去幾個坐輪椅的人。
“觀察力。”
今早,帝居來電話時,他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只聽到他說自己安排的律師想要見蔣九翼一面,腿腳不方便,讓他親自去迎。
他含糊應下,又猛然躍起。
剛才是誰的電話?
說了什麼?
該死的,自己怎麼就應下了?
見到楚辭的剎那,心髣髴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怦怦跳著,頓時心如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