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臉埋在外套的衣領裡,有他的氣息,臉紅了大半,不滿瞪他。
雪白的絨毛撞上花色繁複的地毯,是顯出了仙鹿本體的羌蕊,她半趴在小推車裡,被尤光源推了進來。失去了四肢的她,只剩下還能轉動的腦袋、羸弱的身體和細小的尾巴。
縱使楚辭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震驚不已。
想下地,被羌蕊阻止了:“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
那天,她察覺楚辭入了寒冰海,被一群睚眥目裂的海洋生物圍攻,絲桐古琴堪堪成型,陣法的反噬便已將楚辭傷得只剩下一口氣。
她猛然躍出她的胸口,就聽到尤光源在竭力阻擋生物襲擊楚辭的聲音。
心頭除了焦灼還是焦灼。
被困在光圈裡的自己,該如何做才能幫到他們呢?
“你在崦嵫山想告訴我什麼?”
提及此,羌蕊倒是率先笑出聲:“也怪我,小時候沒有好好練字......”
不是打破。
是血祭。
用她的血,破桎梏。
深海里,咳出的血恰好滴落在她的光圈上,瞬間破除桎梏她的枷鎖,這才得以與魚群門抗衡。
也因這一破,喚醒了她所有的記憶。
只是可惜,還是無法救她,便也強行驅動仙術,護住三人的軀體免遭魚群的吞食。
尤光源下巴搭在爪子上,有一事不解:“鷙垢並不認識我們,為什麼突然對我們下狠手?”
“這也是我想跟你們說的。”
羌蕊神色凝重躍向窗外,半輪月掛在枝頭,卻被烏雲所遮,似嘆似惆將那日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交代。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變作帝居和楚辭的模樣,要殺了你們?”
“不!”棉被的柔軟在楚辭的掌心中逐一掃過,識破幕後之人的詭計,“他們是想利用羌蕊來逼迫鷙垢,與我們反目成仇。”
“......”
太陰險了。
“可鷙垢現在也陷入了昏迷,要不是主人從寒冰宮將他救回來,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被人發現吧。”
尤其是瞭解到帝居在裡頭碰到的各種心理陷阱。
不!事情一定沒那麼簡單!
就剩兩天了。
這兩天裡頭,任何一個決定都不能出錯。
手下的棉被揉皺了一小半,楚辭感覺他們就像是被困在一個無人島上,四面臨海,沒船、沒飛機、沒羅盤,除了等待,似乎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那些好不容易撥開的迷霧,在一剎那間又被洶湧襲來的濃郁陰霾覆蓋。
手背覆上來一溫熱的掌心,握住她的小手,眼底是讓她心安的深邃眼神,在對她笑:“你想韜光養晦,還是主動出擊?”
兩個選擇,都交給她來做。
真把她當成主宰宇宙的女王了嗎?
她不答,反而笑了笑:“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