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後轉念一想,魏巍和尤光源一個搞怪一個精,縱使其中一個出事,另一個也會想辦法通知她的。
如今什麼訊息都沒有,說不定是好事。
這副身體,太弱,根本扛不住再被陣法反噬,檢視面孔的想法就此作罷。
那麼問題來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無法聯絡到她呢?
前方有個小樹林,她懷著複雜的心情,躲過眾人閃了進去。
人生中有太多的過客,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除了薜荔和靈均,尤光源和魏巍也算是陪她許久的朋友。
跟他們從陌生到熟悉,因為尤光源是帝居送給她的禮物,她格外珍惜,而魏巍,除了唱戲難聽一些,跟尤光源鬥嘴,倒是給他們帶來很多笑料。
不論如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打定主意要找到他們,走了幾步,一時不察,被腳下的石頭絆倒,再起身時,綠油油的野草上掛著幾滴風乾的血珠,都在暗處,不仔細看壓根查不出來。
沿著野草往上,還有一片碎布。上頭的小半朵牡丹繡工精湛,出神入化的功夫,曾讓她暗暗稱讚。
這是魏巍的戲袍,他寶貝得要死,別人稍微碰一下都會被他罵個狗血淋頭,更何況是被撕下一小塊,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再看看這些血,楚辭心如亂麻。
脖子上有個東西在摩擦,低頭一看,是在宅院重逢時,尤光源掛在脖子上的口哨。
它還說:只要吹響它,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能來到你身邊。
楚辭咬著唇,黑檀木的哨子,上頭還刻著‘楚辭專屬’四個大字,心頭翻湧著巨浪。
當年,神犬一族坐擁天涯海角,後歷經動盪,仍不改桀驁不馴的性情。當你擁有足夠的實力馴服它們時,得到的是終其一生的忠護。
含住哨口,裡頭精簡的機括因柔風的響動而與空氣接觸,傳來一陣剛柔並濟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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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悅耳,類似訓練時的提點,又摻雜著女性的柔力,兩者相結合,自然驚動了隔壁的軍事大部隊。
這是她第一次吹響哨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倒在野草堆中,眼眶止不住的泛紅。
武警循聲找到她時,驀然止住。她就像是雨霧中的玫瑰,帶著刺,可柔軟的花瓣沾著凝珠,讓人莫名的心疼。
“汪——”
吠聲撞破空氣中的悽楚餘悲,劃破身體的口子遠遠抵不上相聚的心情,尤光源,這條看家護院的忠犬,趕著風塵僕僕的車,護在她身前,不斷對著武警狂吠。
楚辭聽見熟悉的聲音,強撐著起身,心裡頭早已千軍萬馬踏遍,面上卻只是拍了拍他的腦袋,笑著說:“回來就好。”
無人知道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早已是淚眼模糊。
回去的路上,問及魏巍時,尤光源把昨晚與魏巍的爭執坦言相告,隨後拍著胸脯保證,只要他回來,一定送他一套一模一樣的戲袍。
楚辭揉了下他柔軟的毛髮,沒多說什麼。
佛家曾雲:心有執念者,終難放下。
他對那件戲袍深愛至骨,突然有股衝動,很想見一見製作這件戲袍的主人。
魏巍當時斜靠在裡屋的椅子上,手裡握著茶杯,半倚半靠,眼底無盡的落寞與哀傷,說:“她走了,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