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餘下的零食,她直接遞給小男孩的媽媽:“給大家分了吧。”
對於她的大方坦誠,默默留意他們的眾人倒是稍顯不好意思。
尤其是剛才還在咬耳朵的兩個年輕女孩,沒看出兩人的關係。一個想要聯絡方式,另一個則慫恿。
趁著大家分零食的空檔,小男孩媽媽拿出一塊新的毛巾,上頭的折角處還印著‘圓通寺’三個小字。
她溫柔笑著:“這是一位僧人師傅贈給我的,說等下下山會有大用。沒想到,真被他說中了。”
她欣喜道謝。
溫軟的毛巾觸手鬆軟,她攤開摺疊的兩半,下意識要替他擦拭頭髮,隨後又想起了什麼,抬手的姿勢有些僵硬。
還是作罷,遞給他:“擦擦吧。”
鷙垢伸手去接,毛巾下的手觸不及防碰到一起,吵雜的人聲遠去,餘下的皆是掌下的溫度。
她沒說話,他也沒說話。
眼中有激烈撞擊的東西,可他沒有,即使有,也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掩去。
“多謝。”
客套又生疏的話在兩人的空氣中流淌。
羌蕊下意識發抖,有股莫名其妙的冷寒從腳底往上躥,冷寒深深:“你剛才......”
擦到腦後的手臂聽了,餘光在看她,等下文。
她想說:你剛才去買東西,我已經離開了你的視線。
想了想,卻指著他的手臂說了句不痛不癢的話:“你剛才用這隻手擋雨,手錶淋溼了吧?”
鷙垢翻手看,錶盤裡頭果然浸了不少水,指標和分針還在走,沒壞;“還能用。”
兩人一問一答,似乎沒有什麼不妥。
在眾人看來,沒冷場的氣氛,應該是和好了。
帝居在做著一場冗長又繁瑣的夢。
從他被關進監獄的第一天,無數碎片在腦海中飛散。
起初是碧波悠悠的潭水,泛著如美人裙裾般的漣漪。一股莫名的念頭支使著他。一步步挪到潭水邊。水中突然躍起一道月影般的纖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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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濺滿水珠,隨後掄過來的是一火辣辣的巴掌。
瞳孔對上一雙憤怒的紫瞳,還惡狠狠罵他:“自作自受。”
“楚辭......”
口邊剛溢位她的名字,四周的場景開始往後倒退。
依舊是潭水邊,她百無聊賴坐在石凳上,雲緞錦衣,噘著嘴,揉捏著腳下的小草,悶悶著自言自語:“不就是彈不出《荃蕙詞》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還要罰我閉關?我才不閉呢!師父不在,她就一個勁的罰我逼我命令我,憑什麼?不就仗著自己早年跟在師父身邊,成為了聖使嗎?
“要是我早些出生,拜師父為師,就是她的前輩,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對我!”
瞥見腳下的稗子草始終不吱聲,拍了下它們的尾巴:“跟你們說話呢,不應聲的是小狗。”
稗子草們委屈巴拉回嘴:“聖女殿下,我們想說,你快把我們的好不容易長出來的毛球薅幹了,下一次再長,得等好幾百年呢。”
楚辭不以為然:“幾百年而已,你們著什麼急?”
“稗子草,俗稱狗尾巴草。它們屬於草本植物,修煉成人需要上千年,如此,方能覓得良胥佳偶。”
一段話,配著笑容,從他口裡不緊不慢說出來。
楚辭回頭見是他,蹙眉不悅:“又來拜訪白矖聖使?別忙活了,她不在。”
“我不找她,找你。”
她託著腮,還沒走兩步就被他拽回:“上次被芙蓉潭的寒氣攻心,虛得昏倒,忘記這個教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