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想要見她,那雙如被水洗過的葡萄般的杏仁,在瞧見自己的剎那,眼眸亮起璀璨的光澤。
沒吃飯的兩個人,相擁而眠。
闔上眼,忙碌救人的身體仍然緊繃著。突然,一雙嬌小的雙手不動聲色抻過來,輕柔按摩著他的肩膀,助他放鬆,不知不覺撥出一口深氣,精疲力竭。
身體好似沉了下去,一陣冗長的夢,紛繁雜亂,一股腦兒湧過來,將他拖進無邊無際的深海中,浮浮沉沉。
“你拿什麼條件來跟我談?”
誰在說話?
耳膜一陣一陣的疼,像被錐子狠狠敲打。
波紋般浮開的畫面裡,立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男人背對著小孩,手指不停地在桌面敲打,周身籠罩著一股低陰陰的......像戾氣,又或者更像陰翳厲魔。
男孩眉骨突出,仇恨矇蔽了他的眼睛,拿出唯一的籌碼:“我的命。”
男人笑,語氣輕挑譏諷,周遭彷彿冰凍了三尺,讓人深覺著發自內心的徹骨的寒冷。
黑袍裹在他身上,上頭的圖案脈絡像烈火一般的湧動:“我要你的命有什麼用?”
男孩面無表情,垂下的雙手攥緊成拳:“留我在身邊,你不會虧。”
“你對自己的作用還真是信心百倍。”
無數的爪子黑壓壓伸過來,上頭遍佈荊棘和尖刺。輕輕一劃,就有鮮血汩汩噴出,濺滿眸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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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交錯的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身披厚重堅硬的魔甲,在烏雲翻卷的天穹中肆意馳騁,傲視天下。
他漫天嘶吼,爪下遍處是屍骸。有一個母親,是千年龜精,懷裡抱著一個堪堪出生的小烏龜,眼裡一片澄澈懵懂,在它逼近時,忽然咧嘴大笑,咯咯咯的笑意在整個凝聚成血海的地方,竟是如此的悅耳。
女龜精依依不捨把孩子放下,抽出一把刀,血液浸紅了殘月下的夕陽。
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功名威望、美人江山,只要有心,就唾手可得。
可是用什麼換來的呢?
刀口舔血、陰謀詭計,踩著無數的屍山戰馬,遍體是傷痕。
你問值得嗎?
真是個好問題,從古至今,無人能解。
天穹驟然劈下一道閃電,雷鳴緊隨而至。從天而降的暴雨如洪水,又急又快,彷彿天即將要塌下來。
耳邊有鋪天蓋地的咆哮,緊接著是鬼哭狼嚎。
他們像一頭頭暴怒的狂獸,牙齜目裂般瞪著他,山巒般傾覆而來,欲將他大卸八塊。
“不要”
一頭散發著暈白純光的仙鹿躍了進來,光芒迸射,擋在他的面前,無懼無畏替他受盡各種撕心裂肺的折磨。
鷙垢倒吸一口冷氣,整張臉氤氳在午後的流光中,胸口因未散盡的懼怕而劇烈起伏著。
抬腕看錶,不過睡了二十多分鐘,卻彷彿沉睡了上千年。
視線掃射四周,懷中的重量早已不見。心有餘悸的念頭還纏繞在腦髓,好似嵌進了骨頭伸出。
“你幹嘛呢?慌慌張張的?”
金鈺拽住四處亂跑的鷙垢,“四室病房的359號病人,術後有排便不暢的情況,應該是......”
“羌蕊呢?”
鷙垢揪住他的白大褂,遍佈紅血絲的瞳孔彷彿要迸出眼眶,要不是兩人穿著白大褂,還真以為是來鬧事的病患家屬。
“你怎麼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