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開始擤鼻涕。
副校長額頭掉下三條黑線:老大哥,您是對這掌聲有什麼誤解吧?沒聽到大家都在喊著‘鷙垢’的名字嗎?
正中央的講臺上,身後是帷幕,身前是嘉賓與同學,隨著西裝筆挺的長軀出現,吶喊聲響徹雲霄。
臺下,講臺右側的人海里某個小角落,鄭曉蕊捅了捅身旁的羌蕊,小聲給她打氣加油:“不要怕,萬丈波濤又如何,反正他只取你這一瓢飲。”
臺上那個閃閃發光的身影,居然成為了自己的男人,羌蕊默默琢磨著,驕傲自豪在心頭滌盪,簡直是與有榮焉。
“我從不懷疑他。”
既然選擇相信,就無需多言。
鷙垢微掀眼皮,全場逐漸安靜下來。雙手搭在講臺上,與話筒不過咫尺,沒有校長那一沓厚厚的演講稿,只隨性發揮:“尊敬的各位領導、老師、來賓以及同學們,你們好,我是醫學院四年級的鷙垢。”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熟悉又莊重的開場,名字前沒有多餘的字首,一切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
掌聲響起,還有口哨聲和叫好聲。
短短三分鐘的致辭,醇厚的嗓音像春筍出土、花苞綻放,一切都是那麼欣欣向榮,令人沉醉。
很多人把他的話放進心裡,打算以後再拎出來,像播放錄影帶一般不厭其煩的重新回味。
“這估計是他有生以來說得最多的一段話了吧?”
鄭曉蕊猜測。
羌蕊笑而不語。
他話不多,一貫用行動表示。認準的事情立馬去做,絕不拖泥帶水。表面上看似冷若冰霜,實際心裡攢著一團火,越是親近的人,越能看得清。
像是在回應她一般,他朝這邊看過來,短暫停頓數秒,再次驚起一濤駭浪。
“過去的三年零八個月,”結束致辭,他牽出一個時間點,整個禮堂的氣壓低得好似置身萬丈深淵,“無數關於我的流言蜚語甚囂塵上,我從不曾理會,因為它們對我沒有任何意義,無需我浪費任何時間,可現在!”
話筒擴出的音頓在最後一個字,平靜得好似潺潺溪流,可那三個字卻像一座大山般沉沉壓在眾人的心頭,大氣都不敢出。
羌蕊下意識摩挲右手肘,摸到那塊凸起的疤痂時,竟奇蹟般頓住。
他放下雙手,倒背在身後,慵懶中帶著銳利的光:“你們用半個月的時間來稽核我的感情,方式獨特,千奇百怪,令人咋舌。”
雙手又搭回臺沿邊,勾起唇角,那笑意,髣髴要看穿所有羞愧難當人的心思:“還真是辛苦你們了。”
鷙垢從架子上取下話筒,一步步走下講臺。
臺下的領導們都目瞪口呆,校長更是眼白一番,捂著心臟直直朝後倒去,這可嚇壞了身後的人,手忙腳亂喊救護車。
羌蕊毫無心理準備,正抹著眼淚,肩膀被鄭曉蕊拍得啪啪作響:“他他他……”
“我知道。”
沒想到他居然用這樣的場合來公開兩人的關係,可她並不覺得之前是在受委屈。以後得勸著他,別再做這樣的事情,不然會影響以後的前途。
“你知道什麼呀知道,快抬頭,你男人來了。”
話音還未落,面前多了一寬厚的手掌:“手給我。”
即使思緒還沒轉過彎,身體已經先一步替她做了決定。沒有任何猶豫伸手。
大掌厚實,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摺疊的椅子發出一聲悶哼的響。兩人並肩,髣髴浴血奮戰後的殘兵剩將,面對著敵方的千軍萬馬,英勇無畏。
突然,他單膝下跪,手中舉著天鵝絨的戒指盒,向她求婚:“你不會知道,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這個場景就在我的腦海裡反覆排演,直到剛才,才終於有了真實感。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卻是三見定終身。一輩子那麼長,我只要你。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羌蕊翕合著唇角,眼淚哽在喉嚨裡,失了語。
“現在不答應也沒關係,”禮堂後門閃出一道利落的身影,短髮女人雷厲風行,不知從哪裡拿來的話筒,幾步上了講臺,紅唇冷傲如寒梅,“給諸位添麻煩了,也趁此讓大家做個見證,我這個弟弟孤傲慣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女生,卻被你們這樣欺負,將心比心,你們會這麼善罷甘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