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跟找他是兩碼事,比不得。
就像在她心中,他是無可取代一樣。
雖然知道他是想讓她不要費太多腦力去琢磨,是為了她好,還是忍不住像個張牙舞爪的小獸,撲上去咬他。
兩人站在樹下,他個頭高,替她遮陰。料定玩笑有些過了,尋著法子哄她開心。
一鬨一鬧,怨氣沒了,倒是添了不少情趣。
鬧著鬧著,他突然停了下來。奪魂攝魄的瞳孔緊了緊,仰著頭凝視前方。
楚辭尋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彎了下唇角,攏在四周的迷霧逐漸有了消散的徵兆。
“這幾天為什麼躲我?”
送走小姨,鷙垢並不著急回醫院,反而以順路為由將她送回學校。
羌蕊心頭一突,還以為他沒有發現呢。
小姨這次因過度勞累而出現的短暫性的昏厥,雖不致命,可也讓她損耗了不少元氣。
在鷙垢的堅持下,小姨不得不暫停工作,在公寓裡休養生息。為此,還請了一位保姆。
他白天要忙醫院的事情,晚上回來還要看病歷寫報告,沒有多少精力照顧小姨,她反正閒來無事,下了課就會去看小姨。
一來二去,公寓裡有了生活的氣息。
什麼綠植、虹之玉、多肉,在陽臺外快樂的生長著,顏色鮮豔的沙發,一改往日風格,還有各種撕下來的菜譜,貼在廚房各處,一看就是擺設,而貼的人壓根不會做。
起初他由不耐煩到後面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逐漸縱容的過程,連他自己都覺得驚駭不已。
看來,她註定是來改變他的。
越到後面,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個負責替他打點公寓的小丫頭,除了每次回家看到的一株新鮮花束,都沒再見過她。
就好像是海螺姑娘,忙碌完一切,趕在他回家的當口,悄無聲息隱去蹤跡。
“為什麼躲我?”
他又問了一句。
羌蕊自知避無可避,卻還是笑著反問他:“學長你在開什麼玩笑,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躲你?”
“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
他走進兩步,羌蕊沒準備,只好機械性後退。
校道旁的路燈暈黃泛白,落在他的身後,像一頭咄咄逼人的猛獸,氣場懾人。
羌蕊抬起手,還沒碰到手肘就被他攥緊手腕朝懷中拉過去,黑影覆在她的臉上,逼問她:“別讓我再問第三次。”
轟地一聲,好不容易架起的防護橋瞬間坍倒。眼淚如決了堤的洪水,傾瀉而出:“我只是想留給彼此最後一個好印象......”
最後一個字落,晶瑩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流進唇角中,苦澀又灼燙,像酒,又像咖啡。
“最後?”
避開他欲替自己擦眼淚的手:“難道不是嗎?”
鷙垢心頭有氣,卻不敢再發,只好用笑做掩飾:“明明喜歡我,為什麼還說最後給彼此留一個好印象?”
聽這放軟的語氣,浸著不少寵溺。
可她怕是自己會錯了意,怕他對自己只是學長對學妹的照拂,再無其他。
她泡在淚水中,仰起頭與他對視,喉頭哽咽:“四年前,第一次見你,在學校的大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