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小姨從酒店出來接他們。
可一見到羌蕊失魂落魄的模樣,立即斷定是被鷙垢欺負了,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就這麼不待見我的侄媳婦嗎?”
羌蕊忙擺手,磕巴著解釋:“沒有的沒有的,我只是想起落了件東西在教室,週末不上課,得下週早些去才能拿回來。”
“你呀你,就喜歡護著他。”小姨牽著她,笑意盈盈地說,“我晚上的飛機,今天這一頓就當為我餞行。”
這個星期算是她這一年最肆無忌憚的揮霍。
羌蕊一時沒個準備,上臺階都有些踉蹌。
落在身後的人扶了她一把,眼角眉梢都是難掩的不放心:“走路當心點。”
羌蕊低聲應了下,想抽回手。
掌心被攥住,不給她鬆開的機會,並肩上樓的姿勢,倒也極想情侶。
小姨看破不說破,慢悠悠跟在身後,心想你小子就認栽吧。
生命特徵儀器上的線條呈波浪形,有節奏的滴滴滴聲在安靜的房間像針頭一般扎得心口發顫。
吊瓶裡的水即將吊完,護士換上另一瓶。
床尾處站了兩個人,待護士走後,楚辭拆開手中的花,給玻璃瓶注水,淺黃色的鳶尾花,為這舉目皆白的房間增加了一抹亮色。
那日在風流雪山,冰雪女王被四人一狗圍攻,面對面討不了什麼便宜,就開始挑撥離間。
不僅誣陷湯容長設計殺了鷙垢的父母,還將湯容長僱人綁架的畫面以高畫質無碼的畫面呈顯出來。
鷙垢頓時發了狂,追著湯容長報仇。
冰雪女王奸計得逞,圍攻自己的人少了兩個,勝算自然多了幾分。
顯出魔體的鷙垢,人不是他的對手。帝居深諳其理,三番兩次阻止他變身,湯容長和尤光源也來幫忙。
前有冰雪女王,後有魔鬼鷙垢,兩方夾攻,他們頓顯弱勢。所幸末梔及時趕到,將他們解救於水火。
可冰雪女王趁眾人不備,朝帝居噴出化骨冰液,湯容長替他擋了這一招,命撿回來了,卻一直陷入昏迷。
一切重啟,他卻照舊。還有伯庸大學裡的八人慘死案,至今毫無頭緒。
案子過了這麼久,從當初的沸沸揚揚,到現在的偶爾提起,被罵得最慘的自然是第三分局。
而且,關於湯容長的傷,傳輸進他們腦中的畫面便是在追擊兇手時摔下山,左手粉碎性骨折,右腿大動脈斷裂,頭部受到震盪,難以甦醒。
上頭高度重視,派了好幾波人過來徹查,屢次拐進了死衚衕。
有人來了,蔡斌滿臉紅血絲,卻還是強撐著跟他們打招呼。看樣子就是睡眠不足,卻還是每天都來探望湯容長。
按照他說的:“隊長是我的啟蒙人,是他指引著我邁上了這條道。一日不將兇手抓捕歸案,隊長的傷就算是白受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迎著朝陽,雙手攥握成拳頭,關節都泛著深白,眼睛裡閃動的堅毅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剛強。
離開醫院的時候,楚辭還是沒忍住,朝樓上看了眼。
腰上被人一摟,帶著霸道的佔有慾:“嘿姑娘,你喜歡的人在這裡。”
楚辭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不輕不重捶了他一下:“別鬧。”
他擁著她,在清晨朝霞滿天的時候,踩著林蔭道慢悠悠散步。
“跟我說說那個沒講完的故事吧。”
她懷疑,這裡頭肯定還有他們遺漏的資訊,只是還不明顯。
帝居颳了下她的鼻尖,示意她先把手裡的早餐吃完,不然接下來的故事,可能會讓她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