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們去吃飯吧。”
蔣薜荔親暱摟著帝居,眼裡心裡裝著的都是他。帝居一個眼神,蔣薜荔不滿撇撇嘴,鬆開挽手的動作。
“路先生介不介意與我們一同吃飯?”
“不用了。”路幽昧神色恍惚擺擺手,“我還有課題要準備,就先走了。”
帝居也不挽留,只笑了笑,再次點明來意:“那件事你好好考慮,想好了就給我一個電話。隨時恭候。”
蔣薜荔看著沒打聲招呼就離開的路幽昧,像個幽怨的婦人般叨叨唸:“沒禮貌!連句再見都不會說,還教授呢!”
一股怪異的感覺爬上脊背,冷意陰寒,他朝一排梧桐掃了眼,除了路過的幾個學生,再無其他。總覺得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有人在窺視著他。
有手指掃過他的視線,晃了好幾圈,帶著蔣薜荔不解的眼神:“發什麼呆兒呢?”
“不是要吃飯嗎?走吧。”
二人離開後,用了隱身術的檮杌和隨侍再次露出凡人的面貌。他意味深長笑著,較量,就從此刻開始吧!
接到好友電話的蔣謇謇繞著操場走過,溽風拂過她的裙襬,秀髮如絲綢般掃過脖頸,引起不少青春荷爾蒙男同學的流連和關注,連球都忘了傳。
“謇謇,這裡”
大學閨蜜抱著一摞試卷,步履維艱朝她招手。
蔣謇謇替她解決一半的麻煩,兩人多年未見,這次重逢,自然有數不清的話要說。
檮杌啟動妖術,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術法無法施展。筳簿這傢伙,還真是思!慮!周!全!
做得一手好防禦。
“接下來去哪裡?”
大學閨蜜本想說先去辦公室將試卷放好,不知為何卻喉頭一個偏轉,舌頭竟吐出‘科研樓’三個大字。
蔣謇謇不疑有他,跟著她到了科研樓下。科研樓不似教學樓,裡頭裝著重要科研儀器裝置,每一臺都價值連城,所以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隨意進去的。
“你等等,我給路教授打個電話。”
大學閨蜜動作艱難從包裡掏出手機,蔣謇謇騰出一隻手,替她接過剩下的試卷:“我沒事,你快打吧。”
可還沒堅持兩分鐘,試卷就嘩啦啦灑落滿地。蔣謇謇穿著高跟鞋,裙子略微偏短,蹲下的姿勢不是很方便,卻還是堅持收拾爛攤子。
幾張試卷被風吹到了林蔭道上,蔣謇謇小跑著過去。樹旁恰好走來一個人,俯身撿起一張試卷。二人四目交錯,一股髣髴電流般的東西從眼底穿過蔣謇謇的心房。
撲通!
像極了愛情敲響房門的聲音。
主導這一切的檮杌幾乎耗損全部的妖力,終於撕開了一道口子,放肆大笑兩聲,血攻心口,逆流,致使其陷入了昏厥。
“丫頭,這幾天在國外待得怎麼樣?”
“挺好的。”
“有靈感就畫,沒靈感就再出去走走,別憋壞了自己。”
“吾叔。”
從未有過的低落聲線像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千面閻羅的心臟,卻還要故作無事問她:“怎麼了?”
楚辭雙手托腮,看著異國他鄉的月亮,彎彎的,好似月牙,最後只笑了笑:“沒有,只是想你了。”
“等過段時間,我把店裡的生意安排好之後就出國去看你。”
楚辭懂事點點頭,習慣性藏起女兒家的心事。
從她有記憶開始,就在英國生活,好似從未回過國。可她總覺得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
放下手機,茶几上有銀白的月光灑落,平鋪了一張機票。清晰可見的大字:倫敦伯庸。
過幾天就到吾叔生日了,她選擇回國,會不會是一個小驚喜?希望不會嚇到他。機票旁還躺著一枚碧水綠的玉佩,楚辭摩挲著上頭柔潤的光澤,髣髴羽毛的撫弄,沁人心脾,瞳孔裡的眸色更加堅定。
千面閻羅憂心忡忡了大半夜,掐著楚辭起床的時間打過去,聽著那頭人潮湧動,心咯噔一下:“你現在在哪裡?”
“集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