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分鐘,他用了極其精簡又準確的文字對她說:“我不姓鄒,更喜歡無名這個名字,因為無父無母,來暮歌寨支教半年。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姓什麼,告訴你也無妨,我姓孟,上子下皿。”
不就是孟子的孟嘛。
和芷撇撇嘴,天鵝頸藏在毛線衣內,顯得嬌小可人:“可我不姓孟,你為什麼要騙他們?”
他忽然靠近,和芷心跳漏了半拍,側身往後一躲,筆挺的鼻樑滑過柔軟的髮梢,嗓音低沉反問她:“不想姓孟?”
“沒、沒有。”
不知為何,腦海中閃過一句話以你之名,冠我之姓。
大掌揉了揉她的發頂,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膜:“我之前在伯庸城跟人起過一些衝突,不想被他們找到,所以就用了化名。”
原來如此。
他笑了笑,和煦的笑容融照進了她的心房:“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和芷臉上一紅,氣氛有微妙的變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兩個人的距離相比昨天的疏離,親近了很多:“你為什麼想要做支教老師?”
“完成一個人的心願。”
她下意識追問:“什麼人?”
心上人嗎?
唇上抵住一個硬物,是他的食指,可以壓低了嗓音:“站著別動。”
和芷滿臉燒紅,手足無措揪著大衣。最後乾脆心一橫,仰頭嘟嘴。
“孟老師對不起!”
“孟老師我們知錯了!”
“孟老師原諒我們吧!”
整齊劃一的道歉聲從門口傳來,如遭雷劈的和芷捂著臉,朝他們擺擺手,不敢多說一句話。
這一幕真的是......太!丟!人!
蔣薜荔這兩天被一連串的騷擾電話吵得渾身火氣,每隔幾分鐘就有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
這不,又響了。
蔣薜荔忍無可忍:“你們到底有完沒完?我已經將你們的電話都提交到了中國移動,就等著被投訴吧!”
那頭沒有道歉,反而是鬆了口氣的慶幸:“蔣小姐你終於肯接電話了,我是江蘺,還記得我吧?”
“誰?沒印象。”
“我是帝居的助理兼秘書,你前幾天還給我打過電話。”
“哦,然後呢?”
蔣薜荔點開擴音,把手機扔到沙發上,開始專心致志塗抹粉紅色的指甲油。
“是這樣的,不知道蔣小姐之前說的秘密是什麼,我這幾天一直聯絡不上帝居。”
女孩子的性情就跟這天氣一樣,陰晴不定。
指甲油一不小心打翻,浸了小半片沙發。蔣薜荔抓了幾張紙巾,憤憤然擦掉指甲上塗抹的指甲油,朝江蘺頭上扣了好大一頂帽子:“你這是在怪我?”
“沒有沒有,只是想知道......”
“知道什麼?想知道我跟他說了什麼?想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想知道他為什麼沒跟你聯絡?”
江蘺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對對對,蔣小姐就是聰明。”
“少給我拍馬屁。”前一秒還虎虎生威的蔣薜荔,瞥見桌上的醫藥箱,突然變得神色懨懨,像極了霜打的茄子,“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怎麼會?他之前沒跟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