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將一個筆記本拿出來,攤開,裡面密密麻麻寫了不少東西。然後,他將一摞照片給我和夜澤。我拿過照片看了看,裡面有男有女,相片後面還有身高、職業等資訊,但我將這些照片都翻了一遍,也沒發現這些人有什麼異同之處。
“張俊,這些人……”我心中冒出一個想法,卻又難以確定。
“這些都是以前住過心願旅館的人?”夜澤問道。
我看向他,他抬眼撇了我一眼,我立刻躲開了。
張俊拿著筆記本上畫著什麼:“沒錯,這些人都是曾經去過心願旅館的人。這一個月多月,我都在調查這件事。心願旅館最早出現的時間是2008年,當時只有三個人入住其中,最終兩個人意外身亡,一人存活下來。但存活下來的人,在2012年因為一場交通意外也去世了。之後,心願旅館在2012年、2016年又分別出現過。”
張俊越說,我心中越是膽寒,看著照片上的人:“這些人都死了嗎?”
張俊嚴肅地望著我:“基本是這樣。”
“既然只有贏家才能實現願望,那些沒有贏的卻又活下來的人,就沒有人去報警嗎?”我有些無法理解地問,那些輸掉的人險些喪命其中,卻什麼都沒得到,他們就這樣甘心?在心願旅館時,我親眼看見那些被慾望控制的人,他們死都不會甘心,那根本已經變成了一種病態的瘋狂與執著。
張俊犀利道:“不會有人去報警……”
我不解其意,夜澤皺眉,悠悠說道:“因為除了贏的人,不能有人再能活下來。”
我心中一驚,又看著面前的這些照片,張俊說,這上面的人都已經死了。
“可是,我們十一個人中,我、徐耀、肖朗都活下來了啊。”而且,在這場遊戲中,我是最後的贏家。可是肖朗和徐耀並沒有事。活下來的人還有在監獄裡的劉梅、萬芳和曹遠。這麼說,在心願旅館這場殺人遊戲中,活下來的其實是六個人。
張俊用筆點著筆記本道:“2008年5個人,2012年6個人,2016年11個人。除了你們這波,在其他四個年份裡參加心願的人,除了贏家,剩下的人都死了。陳怡是2012年與另外5個人一起入住的心願旅館,最後活著出來的有她和我所說的那個男人,這樣可以推測,他們兩個人都是贏家,所以,後來他們的死亡時間也是一樣的。”
“但是到了我們這十個人,規則卻完全改變了。十一個人裡活下來六個人,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輪到我們這裡,遊戲規則會改變?那麼,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的命運會不會也是不同的?
張俊轉著筆繼續道:“2008年、2012年、2016年,這些是心願旅館出現的年份,你們發現了什麼異常沒有?”
我盯著這些年份,沒看出什麼異常來。夜澤道:“這些年份之間所差都是四年。”
我瞅了瞅還真是:“難道是這些年份裡發生了什麼大事?”我又猛然抬頭道:“還都是閏年。”
張俊拿著筆又點著桌子:“沒錯。心願旅館出現的年份都在閏年。不止如此,我還有一個發現,你們這十一個被邀請的人有一個共同點。”
我和夜澤都瞅向張俊,張俊略頓一下才問:“小姿,你的生日是二月二十九吧?”
我不知道話題怎麼又跳到我生日上了,我道:“對的。”
張俊一拄手:“這就對了。你們這十一個被邀請的人,雖然出生年份有所不同,但你們的生日卻都是每四年才出現一次的日期——2月29日。不光是你們,之前的受邀者也都是這一天。”
我聽著有些蒙圈兒:“2月29日?為什麼都會是這一天?這個又有什麼意義?而且2016年的2月29日已經過去了。”
張俊神色凝重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覺得這是個關鍵問題。解決這一謎題,也許就能找到心願旅館存在的答案。”
心願旅館的殺人遊戲每四年進行一次,而且被選中的人生日都是每四年閏年)才出現一次的2月29日,這其中到底掩藏著什麼秘密呢?
我看了一眼時間,夜澤譏誚的話語再次傳來:“約會的時間到了,你還不走嗎?”
這是上次在餐廳見面之後,我們時隔半個月後的第一次見面,沒想到,我現在變成了他這麼看不得眼的人。好像我做什麼、說什麼,都讓他看不順眼,能挑出一大堆問題來。
說好的分手還是朋友呢?說好了,就算是分開,我們還是會彼此祝福彼此的呢?
“我是該走了。”我站起身道,“張俊,如果有事情,你再給我打電話吧。”我才看向他,“……我走了。”
從餐廳裡出來,一絲冰涼落在臉上。在昏黃的路燈中,有片片晶亮的東西一閃而逝。
竟然,下雪了。
這個冬季的雪來得異常地緩慢,如今已經12月了,雪花才姍姍來遲。
“下雪了!”有人在歡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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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接住那小的連形狀都看不到的雪花,它落在我的指尖又迅速消弭,但那落入心底的冰涼卻沒有消失。我慢慢地走在滿是碎碎雪花的人行路上,最終卻又坐在長椅上。路上都是形色匆匆的行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只有我一個人,不知去何處。
我一直坐在那裡,凍得有些冷,卻不想回家。雪越下越大,從初時的零星小雪變成了大片的雪花,天地間都似乎變成了一片雪白。
我撥出一口氣,白氣很快就消弭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