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修建的新營幾近完工,順利到鍾會自己都有些懷疑。
他在半途佈下的伏兵也報告一切正常,幾日下來連蜀軍的斥候都沒有蹲到。
莫非自己高估姜遠了?鍾會在心中焦慮地思忖。
難道蜀軍渡河之後就坐等他們去攻,一點主動尋找機會的念頭都沒有?
“蜀軍營寨可有動靜?”鍾會向手下人詢問道。
負責斥候情報的參軍一臉為難地回答:“將軍,斥候隊損失太大,暫時沒有再靠近蜀軍營地探察。而且將軍以伏擊為重,我軍的斥候都安排在伏擊地點周圍以防蜀軍刺探虛實了。”
鍾會皺起眉頭,這是前兩場斥候戰輸掉之後的後遺症,他坐擁優勢的兵力,卻在戰場上成了半個瞎子聾子。
兩軍對峙,對敵軍的情況一無所知自然是不行的,他重新下令,要斥候隊立刻從軍中挑人補充,儘快組織對蜀軍營地的偵察。
“將軍不必太過心急,我軍新立的營寨基本落成,蜀軍不早來攻,往後更是無能為也。”負責監軍的司馬望對鍾會這般說道。
“姜遠不來攻營,定是別有所謀。”鍾會揹著雙手來回踱步,向諸將問道:“浮橋情況如何?”
“按將軍吩咐,已經在上游設定了橫索和鐵刺,以防蜀軍故技重施。”負責此事的句安出聲回答道。
前番漢中撤退戰,正是因為沒有防住蜀軍用木筏引火順流進攻,才使他們損失了一部分笨重的樓船,還幾乎賠進去了整支虎騎。連鎖反應就是虎騎的重建到現在都沒能完成,虎豹騎戰力也隨之大打折扣。
吃一塹長一智,上一次鍾會的主要心神都用在應付姜維的進攻上,疏忽了水面的防守,這一次他自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句安軍已經在浮橋上游的河面上佈設了橫阻河面的鐵索,又用穿刺鐵釘尖刺的浮木與之相連,防的就是蜀軍再一次拿木筏來火攻。
“浮橋兩頭,也要派兵把手。”鍾會補充道。
“對岸的河灘太過泥濘,無法築壘,不過末將已經派了一支千人的鐵甲軍過去,用盾牌將橋頭遮圍了起來。”句安得意地說道。
鍾會對句安辦的這些事感到滿意,向其露出嘉許的目光,隨後說道:“明日新營落成,由邱建將軍和諸葛緒將軍率軍駐守。其餘將軍率部渡河接應田章。”
丘建和諸葛緒兩人齊聲應命,他們兩部兵馬加起來有八千人,依託營寨堅守阻擋蜀軍進攻不在話下。
鍾會見兩人答應得如此痛快,擔心他們輕敵,於是再三叮囑若蜀軍來攻只需堅守不可出戰,並讓二人立下軍令狀,若失營地將被軍法問責。
“去給埋伏的田續和皇甫闓傳令,田續軍撤回大營準備渡河,皇甫闓換至臨近我軍新營處重新設伏。”
田續和皇甫闓的伏兵共有一萬,鍾會決定撤一半回來加強渡河的戰力,讓皇甫闓率領剩下的一半到距離新營最近的一處伏擊地點重新設伏。
一旦蜀軍急了前來硬攻新營,則丘建和諸葛緒可以正面頂住,皇甫闓再伺機發動伏兵側擊,定能取得大勝。
餘下句安等人鍾會也各有安排,分派他們渡河之後依次在南面設陣以防閻宇前來阻攔。
籌劃完畢,魏軍眾將都明確了各自的職責任務,紛紛摩拳擦掌回去準備。
鍾會閒坐在帳中,覺得眼下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再考慮的,便對著地圖看東三郡方向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