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遠被這句話激怒了,缺月山之戰無當飛軍確實有很大的損傷,但傷者多死者少,全軍的減員很多都是傷兵,大部分人經過治療休養是可以恢復的,到盧衡這裡卻彷彿他為了自己把整個軍隊都葬送了一般。
“盧監軍若是不懂兵事,可以多看看兵書,哪怕做個趙括,也好過在這裡胡言亂語。”姜遠諷刺道,“缺月山之戰在下不敢居功,就算有功也是屬於全軍將士的。監軍若是覺得我這一仗處置不當,可以向朝廷彈劾,朝廷調查之後自有公允。”
盧衡冷哼一聲,揹著雙手轉身道:“就算如你所言,缺月山之戰你處置得當大獲全勝,但功是功過是過,賞罰分明功過不抵。白水關抗命擅離之責,今日你必須承擔。”
“此事鎮西大將軍已經諒解,並不算我抗命,當日在帳中之人有目共睹。”
“你少拿鎮西大將軍當擋箭牌,我知道你是大將軍的養子,你怎麼不把大將軍搬出來?”盧衡的言語中有激將之意。
姜遠愣了一下,原本湧上頭腦的熱血一下子退了下去,他忽然明白了,盧衡為難自己的真正用意是想要抓住姜維的把柄。
現在軍中的人幾乎都知道,自己的阿志是姜維的養子,他們兄弟二人的所作所為也不可能與姜維完全脫開干係。
“姜將軍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嗎?”
姜遠與盧衡對視,決心謹言慎行的他在開口之前會再三思索,以確保自己說出話的不會被別有用心的盧衡拿去做文章。
“監軍若是覺得我在白水關有抗命之責,便請宣佈懲罰吧。”姜遠放棄了與之爭辯,擺出一副任憑處置的態度。
盧衡見狀,知道姜遠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心底愈發惱恨,威脅恐嚇道:“違令抗命,這是可以掉腦袋的罪名,姜將軍真的要自己承擔嗎?”
姜遠卻不怕他,盧衡的權力還沒有到可以擅殺一軍之將的地步,儘管表面上強硬無比,其實不過是色厲內荏之徒罷了。
“監軍說的話有一條在下深以為然,賞罰分明,功過不抵。有功當賞,有過當罰,姜遠為救西羌都護及迷越部眾,未等鎮西大將軍兵至便獨自出擊。雖僥倖得勝,終不能掩蓋擅擊敵軍之事實,請監軍判罰。”
盧衡用一副“真是讀不懂你”的眼神對著姜遠看了許久,見他始終沒有動搖改口,便只好無奈地宣佈道:“討逆護軍姜遠,在鎮西大將軍標下擔任副將期間違反軍令擅擊羌人,念在你得勝破敵的份上,此罪從寬發落,去軍令官處領四十軍棍吧。”
四十軍棍,這可不算什麼輕罰,對於體格稍差的人而言,受這樣的刑是有喪命風險的。
不過姜遠也聽說過,有些武夫莽漢老兵油子捱了四十軍棍後沒幾天又能活蹦亂跳,說到底還是因人而異。
畢竟自己話已經放出去了,任憑盧衡處置,姜遠此時也只能起到自己這副身體能夠中用一點,捱過這四十軍棍的處罰。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已經不錯,畢竟盧衡是抱著尋找把柄對付姜維的目的來的,受靠一點皮肉之苦逃出此人的掌心不是壞事。
“姜遠,甘願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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