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遠凝眉抬眼望去,只見半截沾滿鮮血的槍尖出現在階梯的盡頭,伴隨著持槍之人步步下行,他得以漸漸看到越來越多的槍身部分。
那是一支純鐵材質的長槍,包括槍桿都用冰冷的精鐵製成。僅以施展槍術技巧的便利而言,這種純粹的鐵槍用起來相當費力,完全比不上做工精良的白木槍,但若使用者本身蠻力過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對方走下階梯時身上甲片發出震動聲讓姜遠感到十分不妙,那些被逼退回來的獄卒更是驚懼無比面無人色。
“臨陣而退者,殺無赦。”提著鐵槍走下地牢的魏犀冷冷地說道。
姜遠迎上魏犀的目光,凜然質問道:“魏將軍這是與朱太守達成一致了?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牂牁郡現在已經處於叛亂之中了?”
魏犀將鐵槍槍桿往地上一杵,望向姜遠的目光裡充滿了嘲弄之意:“姜參軍,你大概是搞錯了,我和朱太守從來都沒有過任何分歧。”
“哦?是麼?”
“之前那些不過是做戲給你看的。”魏犀陰沉地笑著,“朱巡與我一文一武互為表裡,這樣融洽的合作關係已經有很多年了。”
姜遠也笑:“看來我來到牂牁郡遇到了一群天才絕倫的戲子,不僅女人會做戲,男人也會做戲。你真心聽命於朱巡這件事我是真的沒想到,謝謝你現在這麼坦白地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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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朱太守本來也沒想把你怎麼樣的,要是你肯老老實實地聽他的安排,隨便在且蘭附近看看就好不多管閒事,現在應該已經帶著朱太守送給你的禮物在返回成都的路上了。”魏犀搖頭惋惜道,“可惜你真的太礙事了,連朱太守那樣不願生事的人都不得不下定決心除掉你。”
姜遠問道:“我現在也好奇,朱巡到底怕我查到他什麼?難道是怕我發現你們肆意殺戮蠻族百姓,虛報平叛討賊之功嗎?”
魏犀大笑:“這點小事算的了什麼?你又找不到證據,朝廷如何治罪?”
“那看來只能是私通東吳了。”姜遠遺憾地聳了聳肩,“我本來還對朱太守抱著一絲希望,如果他沒有倒向吳人,或許死罪可免……到頭來終究是錯付了。”
“朱太守可比你想的聰明,他早就在待賈而沽了。這就是我為什麼明知這南蠻賤種是那夥吳人選中的狗還把她捉回來,如果吳人出價太低,朱太守就打算借你之手除掉他們然後再向朝廷撈一筆功賞。”
“看來這次吳人出價很高?”姜遠故作傷心地說道:“朱太守怎麼就不來問問我的出價呢?”
“這還不簡單,因為你不可能給出更高的價。吳人答應我們,以後可以在南中建藩自治!”
“吳人在我大漢之土行雞鳴狗盜之事,給你們畫的餅倒挺大。”姜遠臉色一沉,怒喝道:“但我把話放在這兒,二十年後就算天下江山不姓劉!也絕不可能姓孫!”
魏犀剛想嘲諷他死到臨頭還在這逞口舌之快,忽然眼角瞥見寒星一閃,只見一道瘦小的身影如疾風般從姜遠身後閃出,怒吼著出刀朝自己衝過來。
“狗賊!納命來!”鹿迷眼冒怒火,滅族之仇不共戴天!
魏犀鐵槍一甩,槍頭從上而下猛然砸在鹿迷左肩,直接將她砸得撲倒在地,刀也脫手滑落。
“不過是給吳人耍得團團轉的一條野狗,也敢向本將軍亂吠?”魏犀殘忍地往下壓著槍桿,將重量置於鹿迷肩後的傷口上,同時對姜遠說道:“竟然把上身的甲冑讓給這種不中用的東西,姜參軍我還是太高看你了。”
姜遠面無表情地伸腳勾起地上的一支長槍抓在手中,指著魏犀挑釁道:“那我不穿甲,魏將軍可敢上來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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