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小姐,張將軍,你們這是……”
在南門與費芸葭不期而遇,這是姜遠沒想到的,當然他更沒有想到張嶷也在。
李膽原本還在好奇地打量著兩人,聽姜遠對一個稱小姐對另一個稱將軍,趕緊識趣地把頭埋下去躲在後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聽說你要去南中了。”費芸葭望著姜遠,眉眼之間帶著一股說不出滋味的愁緒。
“是費大人說的吧。”
“為了躲避這門婚事?”
姜遠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只是希望略盡綿力,為主上分憂而已。”
費芸葭撇了撇嘴角,側目看了一眼張嶷,又看了看姜遠身後的李膽,清了清嗓子說道:“可以請你借一步說話嗎?”
姜遠沒有回答,牽著馬從她身邊經過,往城門外走去。
費芸葭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李膽則是在準備跟上姜遠出城時被一隻橫伸過來的手臂擋住了。
張嶷展臂攔下了李膽,身邊的幾名無當飛軍親隨一同圍了上來,久在禁軍得過且過的李膽哪裡見過這般陣仗,對上這夥人眼神的一瞬間就慫了。
“朝廷就派你跟姜遠去牂牁?”張嶷一眼就把這人的斤兩看透了,發出一聲不屑的哼笑。
“莫非將軍也是來保護姜參軍的?太好了……”
“本將倒是想去南中,可惜沒有那個閒空。”張嶷一掌拍在李膽肩膀上,拍得他兩腿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彎兒。
李膽心中剛燃起的希望火苗頓時又熄滅了,同時心中也很疑惑,既然這些人不是要同行去南中的,為何在城門附近堵截他們?
他還沒思索多久,又被張嶷重重拍了一掌,隨後聽到對方開口說道:“心思都寫在臉上了,看來是個老實人,那我就不擔心你小子半路使壞了。”
“不敢不敢……”李膽連連搖頭。
“聽著,南中可要比這兒危險多了,還想活著回來就老實聽姜遠的話。”張嶷半恐嚇半叮囑道。
“明白,明白。”
“我這兒有個親兵,正好是牂牁郡人,高騁。”
張嶷呼喚了一聲,身後立即有人應聲出列:“將軍,小人在。”
“你替我陪姜參軍一同去牂牁,路上多留心,保護好他。”張嶷下令道。
名為高騁的親兵毫不猶豫地答應:“請張將軍放心,小人一定保護好姜參軍!”
張嶷滿意地點了點頭,瞟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李膽,伸手一指道:“順便也保護一下他吧。”
李膽聞言正要高興,但看到對面的高騁目光冷淡,頓時又灰心喪氣了——張嶷說的是“順便”,所以高騁肯定是以姜遠為優先的,要是真遇到危險多半會顧不上自己……
“高將軍,要是有事你可得招呼我一聲……”李膽心想求人不如求己,只是他擔心自己對南中不熟悉,難以第一時間發現危險,所以希望高騁能夠及時示警提醒。
高騁臉色僵硬,他雖然是張嶷的親隨,但卻沒有軍階,只是一介普通計程車兵而已。李膽雖然只是羽林禁軍一名副尉,但怎麼說也是正兒八經的軍官,一個軍官向自己一個士兵稱呼將軍,這裡頭的恭維討好意味著實讓他難以習慣。
換個念頭去想,連李膽這樣明擺著的草包廢物都能當上副尉,可想而知天子身邊的羽林有多麼不堪……要知道曹魏駐紮洛陽的中軍宿衛可是能征慣戰的虎狼之師,常年擔任東西兩面的救火預備隊,兩相對比之下怎能不讓他們這些在前線拼殺的人心寒失望?
“李將軍,你若不想犯錯,到南中之後少說多看,聽我和姜參軍指示便可。”高騁低聲對李膽說道。
李膽連聲答應,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