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基本清晰,晚秋就是一個渣男,這傢伙利用玉蘭後僱兇殺人,自己慘遭報應。
只是這報應非自然,有人刻意而為之。
“夢大哥,”林傾城此時已經有些猶豫:“咱們真要幫他揪住兇手?我有種助紂為虐的感覺,這傢伙生前殺害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直接兇手,但更可惡。”
“你說,誰是兇手?”夢白不直接回答,冷不丁地說道。
“莫問天。”林傾城沒有任何猶豫:“因為他是藥師。”
“不錯,我想也是他。既然晚秋是被鬼影纏心殺死,想必是被懂陰陽法術的人操控,一些巫術也可以做到。莫問天既然是煉丹師,想必也能煉製出一些實施巫術所要使用的丹藥。阿水說正好那天莫問天不在,絕不是巧合,當然,也不能排除阿水的可能性,所以我剛才在他背上抹了一把這個……”夢白說道。
林傾城嚇了一跳,這傢伙什麼時候試的阿水?
夢白掏出一張符紙,上面抹滿了礞石粉,上面的粉末完好如初,顏色一致:“看來阿水沒沾過鬼,鬼見到礞石粉,就像金屬撞上磁石,鬼氣也會浮現,看來他不符合要求。”
“這下倒也節省時間了,本來就要去找莫問天的,這樣兩件事可以並做一件事處理了。”林傾城說道。
莫問天的藥鋪離戲臺不遠,就在街後面的一條小巷子裡,低矮的房子,門也同樣低矮,門是虛掩著的。
透過門縫看進去,裡面竟然擺著大大小小的鏡子!
林傾城卻覺得喉嚨裡卡了什麼東西:“鏡子。”
晚秋的魂魄就被禁錮在鏡子裡,難道是巧合嗎?
“你們找誰?”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讓正鬼鬼祟祟偷看的兩人嚇了一跳,轉身,人不在屋裡,在門外,手裡拿著一壺白酒,這老頭臉瘦得只有巴掌般大,縱然如此,他背部微僂,腰已然不行了,臉上露出來的褶子和老人斑十分醒目,畢竟七十五、六歲的年紀了。
老頭啞聲啞氣地說道:“請讓一下。”
夢白聞聲退到一邊,但林傾城沒有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院裡的一個房間,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前浮現一個場景,昏暗的天色,幽暗的碼頭,一個身著淡綠色紗裙的女人被一群男人圍住,她一臉驚恐地後退,清轍的眸子寫滿了恐懼,“你們不要過來,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根本不認識他!”
但是,身後是盪漾的看上去也漆黑一片的水,已經無路可退!
那女子看上去不足二十,纖瘦的身段,十分惹人憐愛,根本不像歡場的女子,她容貌清秀,天生麗質。
她不斷的往後退,臉上寫滿不可思議,突然,她怔住了:“你們,是他,是他要你們來的對不對?他不想讓我活?”
她的話音一落,已有人上前一步,一拳打在她的小腹處,她驚呼一聲,眾人圍了過去,你一拳,我一腳,可憐前一秒還柔弱的女子現在縮成一團,臉上的五官已然扭曲。突然她摔倒在地上,重心不穩往後一仰,後腦勺剛好撞到一塊石頭上,人頓時暈死過去。眾人見此,覺得她已經死了,變轉身離去。
等那些人走遠後,已經只剩下小半條命的玉蘭終於緩緩甦醒過來,她見眾人已走,大大地吐出一口氣,面露欣喜,現在終於有生的希望了,卻在此時,一個陰影罩在她的頭頂,她抬頭看,低呼他的名字:“晚秋。”
晚秋是一身男裝的打扮,玉身長立,五官是俊美的,月光下的他卻顯得面目猙獰,玉蘭無助地伸出一隻手:“救我,救我,晚秋。”
“你活著有什麼好處,反正已經這麼可憐,不如求個解脫。”晚秋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玉蘭,為了我好,好不好?”
玉蘭的眼睛寫滿不可思議:“他們真是你找來的,為什麼?”
“有人可以幫我重返戲院,我,晚秋,是要成為名角兒的,怎麼能淪落到這個地步?”晚秋連連搖頭:“你能給我的太少了,可是你愛我太深,遲早會成為我的負累,為了以防萬一,玉蘭,你再為我最後一次,你現在就去死吧。”
他的嘴角往上一扯,右手揚起,手上已經多了一塊石頭,對準玉蘭的頭砸下去!
“噗”地一下,一股鮮血噴濺出來,濺了滿地,也噴到了玉蘭的臉上,玉蘭眼角流出一行眼淚,和著血,赫然是兩道鮮紅的淚水,她神色木然,身子往後一仰,雙眼,依然圓睜……
林傾城淚眼朦朧,兩行清淚瞬間滑落,見她站在門口不動,夢白趕緊推了她一下:“小城,你怎麼哭了?”
她一言不發,抬手指著裡面的屋子:“她就在裡面的屋子裡,玉蘭還在。”
林傾城剛才看到的,正是玉蘭臨死前的五分鐘,殺害她的真兇竟然是晚秋!
老頭手裡的酒壺摔到地上,啪地一聲,酒香四溢,他猛地衝進屋裡,回身關門,夢白手疾,猛地用身子抵住門:“老先生,我們沒有惡意,只想弄清楚六十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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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畢竟是年邁的老人,哪裡敵得過夢白的年輕力盛,門被強行推開,老頭徐徐後退,林傾城站在夢白身前:“您是莫問天,當年戲班班主的兒子,對不對?”
“玉蘭死得太冤了。”林傾城悲傷的說:“她一直沒有投胎轉世,就藏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