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釵能感覺到,蔣映嵐是內疚的,甚至是慚愧的。
在蔣映嵐看來,作為大姐,她沒照顧好弟弟妹妹,作為母親,她沒照顧好女兒,這一切都讓她非常自責。
蔣釵卻不認同。
在蔣釵看來,蔣映嵐做得夠好了,起碼是傾盡全力在做,馮宏寶和馮映峨都已成年,該開始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
說起來,這既是蔣映嵐的優點,也是她的缺點。
蔣柔早逝,蔣映嵐便把所有責任扛在肩頭,大包大攬慣了,既委屈了自己,也阻礙了弟弟妹妹的獨立成長。
也正如蔣釵曾想過的,真正的呵護是讓人變得自身強大,而不是為人遮風擋雨一輩子。
好在蔣映嵐雖倔強,卻不是頑固,尤其是經歷了最近幾齣變故,她看遍了人情冷暖,想法也隨之改變不少,蔣釵稍稍一推,她便開始認真考慮起來。
蔣釵瞭解母親骨子裡的狠勁,知道推的差不多就不再多話,該抓時抓,該放時放,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所有事都親力親為,讓合適之人去做合適的事,方能走得長遠。
蔣映嵐被觸動了,以前她條件不允許,現在就不一樣了,吃住暫時不愁,還沒了婆家的拘束,兜裡又有三千多塊錢,與其把弟弟妹妹的未來寄託在不靠譜的二哥身上,不如自己試試。
最重要的是,阿釵身體不好,用錢的時候興許在後頭,她這個做孃的,總要為女兒的今後做打算,即便是元老師很有把握,她也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蔣映嵐越想越多,鬥志也上來了,老話說的好,爹有不如娘有,娘有不如懷揣自有,只要她自己立得住,誰還能欺負到她女兒頭上?
至於弟弟和妹妹,他們確實長大了,都能為她出頭做主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一起拼一把就是!
蔣映嵐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夜,第二天依舊是神采奕奕,就像打了雞血似的。
蔣釵就沒那麼好的精神了,接下來的藥浴一天比一天困難,弄得她整個人狼狽不堪,前前後後吐了無數次,她苦中作樂的想,幸好是九歲,這要是二三十歲,都特麼像懷上了似的。
說來這病也真是怪,她能吃能喝,雖然吐了不少,但吃的更多,可依舊是低血糖,似乎吃多少碳水化合物都沒大用,莫名其妙就消耗沒了。
蔣映嵐開始急了,半個月過去了,一點效果沒有,反倒更嚴重了,囡囡不是在臥室就是在洗浴間,吃了泡,泡了吐,吐了睡,人都折騰瘦了一大圈。
關鎮適時開了口,他說最艱難的階段就要過去了,往後不會這樣辛苦了。
與此同時,他和關小五開始收拾行李,只待關姜少點頭便要去帝都辦事了。
關鎮言出法隨,沒過幾天,蔣釵的狀況便略微好轉,即便依舊氣虛體弱,也不至總是昏昏欲睡了。
蔣釵著實鬆了口氣,她能感覺到,體內流失的力氣在慢慢迴歸,泡澡時間長了也沒那麼難受了,吐也吐的不多。
這些天過的渾渾噩噩的,但不影響她瞎琢磨,雖說弄不明白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一點基本可以確定,就是與重生有關,姑且先叫做重生後遺症。
而她的重生,又基本可以確定與前世的姜策有關,所以她的重生連帶著小怪物一起患了重生後遺症。
幸運的是,關家人能量很大,不僅讓她的身體有所好轉,還正在想辦法徹底解決此事。